第二天早上,她来到了祈墨的殿里。祈墨正好在擦拭他的佩剑,剑身长约他的半身高,通体白色,中心呈黑色,有着水滴状为主尾部是七瓣花的纹路,如同凤翎般的副纹路点缀在周围,两者交错相映,构成了整把剑。
看到页羽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进来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心下想着:能够让尧溪留在身边的习神,是说不上来的有好感。
页羽有点愁绪,心下很是烦恼,尧溪吐血这件事情,她不知道是多严重的事情。“祈墨,我昨晚和尧溪在一起看案册的时候,他突然口吐鲜血。”
“什么?你说尧溪吐血了?”祈墨神情严肃起来。在他的印象里,尧溪百毒不侵,刀枪也难以伤他分毫,更是魂灵真气至强者,特别是和灭神们进行战斗的时候,那魂灵真气的光芒闪耀了整个灭神界,他这样一个神祇怎么会好端端地就口吐鲜血?
“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我扶了他一把,他都快要倒下了,不知道是不是看案册看得太累了,我本想让他去走走,但是结果却让他吐血了。”页羽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们去见见他。”祈墨将剑收入剑鞘中,带着页羽直奔净尘殿。
今天的净尘殿似乎和往日有点不同,多了几分热闹,远远看去,偌大的净尘殿多了三道影子,只见殿中被炽神们押着的是另一名穿着铠甲的炽神。而高高地坐在殿上的尧溪闭着眼似乎在想些什么,右手托着额头,左手安放在桌子上,桌子底下是被淡紫色缎子衣裾遮住的双脚,并没有看到祈墨和页羽的到来。
页羽看到这个阵仗,感觉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她悄悄地靠近了那位跪着的炽神。
“你怎么了?”她压低着嗓子,询问着那位犯错的炽神。
“小神原是看守神域边界的炽神,只因母亲修炼失误,快要仙逝,实在挂念,于是弃岗不顾,回了趟家中。”那个炽神满脸愁容,非常清楚自己将受到的神罚,而已经进入了这净尘殿,他就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见不了母亲了。
祈墨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页羽赶紧趁尧溪还没回神的时候回到自己的身边规矩的站着。
“尧溪,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祈墨对着殿上的尧溪出声道。祈墨低头行了一礼,然后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尧溪。
尧溪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祈墨和页羽,散发出来的是页羽熟悉的,带着威严的气息,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有杀气。
“擅离职守,逐出神界。”他冷冷地开口,吐出了八个字。
“等一下......”页羽仗着昨晚两人的一点亲近,实在不忍心看着炽神就这样领受神罚,并且刚刚听到他说的是,自己的母亲出事了,他实在找不到人替岗才离开了,她轻声地说了三个字。
页羽十分疑惑,按照父亲教的道理,情理法中,情字是排在最前头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尧溪他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这样下决断,完全不顾别人的苦楚。
祈墨愣了一下,他没能拦住页羽,只能由她说出这话,要知道她面对的人是那个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尧溪。
但是祈墨也是清楚的,看守神域边界是万分重要的职责,万一在离岗的期间,叛乱的灭神们入侵,那真是晚了,擅离职守,按照神律确应逐出神界。
“小神也是一时情急,也找不到人替岗,才会糊涂犯错,求长神不要将我驱逐。”炽神对着尧溪拜了又拜,一心求饶,双颊净是悔过的泪水,他在颤抖着,沙哑的嗓音是满对这神界的不舍和留恋。
页羽想着,逐出神界,那只能是沦为这神阶之外的灭神,不知道会遭遇什么,特别是他这种仙术并不高强的炽神,很有可能会沦为其他灭神的食物。
“对啊,只是离开一小会看望自己的母亲而已,再加上没有犯下什么大错,神域边界也很平静,所以就不能罚得轻一点吗?”页羽想起了掌莲,此时她替这个炽神求情,感觉像能挽回一个魂神一样。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虽然知道尧溪的身份,但是此时还是想试一试,他不是饶过了自己一次吗,说不定也可以对这炽神网开一面。
尧溪一副不想与页羽对话的样子,连祈墨都听不下去了。“页羽,这是神律,不是尧溪说改就能改的,他也很难做。”
“我让你读神律,你到底是读了多少?”尧溪面前出现了一堆书卷,“哗”的一下全部飞到了页羽的面前,散落一地,还有一本直接朝页羽脸上飞来,差点砸到她的脑袋,幸好被祈墨伸手挡下,页羽闭上眼睛,却没等到书卷砸下来了,她偷偷睁开眼,眼前是祈墨挺拔的身影。
“我知道!可是这神律也是你们定的,也可以酌情处理!怎么可以这么冷冰冰地就执行呢!”页羽差点被书卷砸到脑袋,倒是生出了几分怒气,拿起书卷,撕碎了,书卷的碎片散落一地。“如果你的母神就快仙逝了,连最后一眼都不能见到,你不痛心吗?”
“够了。”尧溪皱眉,平时在司神罚的时候也不少见这种情况,他能够理解页羽的心情,但是没有办法的是,他必须做出执行的决断,因为神律不容他出错,只有他一个人,万年来处理着这么多的案册,要保持神界的平衡,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只埋藏在尧溪的心中,他并不想说出来,让页羽明白他的心境。
“这......看守神域边界的炽神不同于一般的炽神,必定要求严厉些,要是每个炽神都能因为自己的一些理由而擅离职守,这神界还有何秩序可言?”祈墨耐心地和页羽解释着,他只当这习神页羽年幼,顶撞尧溪也不是一次两次,估计尧溪也不会和她太计较。
只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了,势必对尧溪的威望有所影响,这个炽神更加不能留了。
祈墨心下思量:页羽,你可是把两人都往火坑里推啊。
祈墨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朝尧溪行了一个长神礼,只见他单手握拳,左手在前轻握住右手,正气逼人,身上是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气势,道:“既然是驻守的炽神犯了错,可否让我这个统领代为受过?”
尧溪双手交握在背后,来回踱步,祈墨的身份让他有点难以下决断,毕竟他是炽神统领。“属下犯错统领受罚名正言顺。”祈墨再加了这样一句话,他再行了一次长神礼。
“你在,威胁我?”尧溪只是轻轻地说了这样一句。
“不敢。”祈墨低下了头,没有看尧溪。
页羽能感觉到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好,自己似乎该说点什么,刚才祈墨已经向自己解释了炽神不能因为自己的理由而擅离职守,如果自己的母神陷入危险,自己是否又能坚守岗位,不飞奔回去见她一面。她这样想着,同时又不能让尧溪就这样重罚这个炽神。
她心里充满了对祈墨的感激,只是为何祈墨愿意自己受罚而保下这个炽神,原因似乎有点让她感觉到暧昧。
“此事可否择日处理?”联想到尧溪已经处理案册处理得口吐鲜血,她皱眉同时又是一种心酸,尧溪此时又因一个炽神的处罚而停滞,不知道他会不会又会累出病来,于是她决定向两位长神建议,将这神罚延后处理。
她暗自握紧拳头,直视着尧溪,只见她大着胆子上前轻拍了一下尧溪的右肩。
祈墨抬起头,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他从认识尧溪以来,便没有见过有人近他身边,更别说触碰他了。
魂灵真气的混乱又一次出现了,尧溪后退了几步,伸出左手轻按在刚才页羽拍过的肩膀处。
“我累了,此事择日处理。”他的眼帘低垂,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同意了页羽提出来的建议。这小小习神出现了以后,每次两人的接触都令他的情绪出现波动,同时魂灵真气的流转十分异常,这些事情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很是疑惑,他暗下决定,要弄清楚两者的关系。
“妄加议论,再罚你跪在殿外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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