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至深冬,味县外的庄稼和野草依然翠绿,味县两侧的山峰上,树木依然郁郁葱葱。
林中隐隐传出兽啼,味县县城内反而静悄悄的。
鱼禾率领着虎贲军抵达味县以后,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在味县外一里的地方停下。
刘俊策马上前几步,到了鱼禾身侧,皱着眉头盯着眼前四面高墙的味县县城。
相魁也策马走到了鱼禾身侧,迫不及待的道:“主公,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刘俊皱着眉头瞥了相魁一眼,沉声道:“味县县城是依照坞堡督造的,四面皆是高墙,仅有前后两道门户可以初入。
高墙上布满了箭孔,易守难攻。
贼人数量远胜于我们,如今有占据了地利的优势,我们得想办法智取,不能强攻。”
相魁微微仰起头道:“山林里那些建在悬崖峭壁上的寨子,我们不知道打下多少。眼前的坞堡,比起那些寨子,根本不算什么。
我若是带着虎营的将士一起猛攻的话,三鼓之内,必定能够攻破。”
刘俊用兵讲奇,相魁用兵讲正。
一个剑走偏锋,一个稳扎稳打、以力取胜。
两人用兵的方式不同,所以对待坞堡的态度也不同。
刘俊听到相魁的话,忍不住道:“你带着虎营将士一起猛攻的话,固然能胜,可损伤会很大。
此处不是平夷,虎营的将士出现了损伤,可没新卒弥补。
我们带着人跟随主公到平夷,是有大事要做,不能将人手浪费在此处。”
相魁瞪起眼,“我自然知道猛攻会有很大的损伤。但我们若是不拿出点实力给别人看看,别人还以为我们是软脚蟹,到时候谁都能骑在我们头上撒野。”
刘俊还要还嘴。
鱼禾淡淡的说道:“够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我一时半刻不打算攻打味县县城,所以你们吵来吵去也没有用。”
刘俊、相魁皆一脸愕然,齐齐看向鱼禾。
“主公不打算打味县?”
“主公不打算打味县的话,我们干嘛要急匆匆的追到此处?”
刘俊、相魁十分不解。
鱼禾看了二人两眼,不咸不淡的道:“打还是要打的,但不是现在。”
刘俊和相魁对视了一眼。
刘俊沉声道:“主公,我们既然已经兵临城下,就应该有所动作,拖下去有可能会产生变数。”
相魁赞同的点点头。
虽然他们二人刚在在口头上有些争执,但是在攻打味县的事情上,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那就是尽快大。
鱼禾感叹道:“我也知道迟则生变,但我们还是得等。”
相魁追问道:“等什么?”
鱼禾坦言道:“等滇王回话。滇王若是愿意出手,那我们就不需要再搭理庄氏的人。滇王若是不插手,我们再出手也不迟。”
刘俊沉声道:“以卑职之见,滇王恐怕不会插手。”
滇王要插手的话,早就插手了。
味县可是滇王的地盘。
滇王要是连他自己地盘上发生事情也不知道的话,那他就没资格当滇王。
可他们一行从入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日,却迟迟没有看到滇王人马的身影。
那就说明滇王不打算插手此事。
鱼禾此前也说过,滇王放任庄氏的人跟他们对敌,有试探之意。
“主公应该也清楚,滇王不会插手,那主公为何还要等?”
相魁疑惑的问道。
鱼禾点头道:“我自然知道滇王不会插手,但我们还是得等滇王回信。”
相魁和刘俊一脸狐疑。
刘俊忍不住问道:“这是主公的谋略?”
相魁也跟着问道:“主公有所图谋?”
鱼禾失笑道:“我又不是官场上的老贼,不可能处处设谋。我等滇王回信,是因为人情世故。”
说到此处,鱼禾有些唏嘘的道:“朝堂也好,江湖也罢,都离不开人情世故。我们到了滇王的地头,在野外兴兵,可以用自保的借口搪塞过去,一旦牵扯到攻城掠地,就必须知会滇王。
若是不知会滇王,就伐了滇王的城池,那就是冒犯,是挑衅。”
鱼禾笑着道:“我们跑到滇王的地头上冒犯滇王、挑衅滇王,你猜滇王会怎么对待我们?”
相魁皱眉道:“我们明明是滇王邀请过来的,滇王还能为难我们不成?”
鱼禾摇头笑道:“我们可不是滇王邀请过来的,我们是滇王花钱雇的。为了让我们出力,滇王答应付出益州郡一县之地。
作为雇主,滇王有资格为难我们。
我们却不能冒犯滇王。”
相魁不满的小声嘀咕,“早知道滇王如此难伺候,我们就不趟这趟浑水了。”
鱼禾苦笑不得瞥了相魁一眼。
明面上看,是滇王邀请他们入的益州郡。
可实际上,是鱼禾耗费了不少心思,让滇王引他们入益州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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