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考虑到自己也姓冯,所以嘴下留了点德,只骂冯茂是国贼。
冯茂耳听着冯英的谩骂,不仅没有发怒,心里反而有点小高兴。
他有一点点喜欢冯英这种看不惯他,却又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冯茂在钱山前逗留了许久以后,还特地让人给冯英送了一壶酒去,让冯英润润嗓子。
冯英看到酒壶的时候,差点没当场气死。
他砸了酒壶,隔着院门破口大骂。
入夜以后,冯英骂累了,但并没有回家,他找家仆打听了一下鱼禾落脚地以后,挑着灯笼赶到西市。
他吩咐家仆粗暴的破开鱼禾所住的院子门户以后,就出现在鱼禾面前。
见到鱼禾以后,不等鱼禾开口,他就气呼呼的道:“小子,你是不是认识鱼氏父子?”
鱼禾刚刚洗漱完,穿着内衬准备上床休息,面对恶客闯门,闯进门以后又不客气的问他认不认识鱼氏父子。
他愣了。
难道我……暴露了?
可我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鱼禾心里在打鼓,没有回应冯英的话。
冯英恼怒的再次发问,“你到底认不认识鱼氏父子?”
鱼禾猜不透冯英的心思,面对冯英的质问,他迟疑了一下,试探的道:“鱼氏父子可是反贼,我到底是该认识,还是不该认识?”
冯英恶狠狠瞪了鱼禾一眼,“别在老朽面前耍嘴皮子。你不是说你是程氏的人,去过平夷见过鱼氏父子吗?”
听到冯英这话,鱼禾才确定冯英并没有猜出他的身份,他放松了不少。
鱼禾笑道:“见倒是见过,只是我对鱼氏父子感观不好,并没有深谈。”
冯英不客气的喊道:“老朽管你们有没有深谈。你现在就回平夷去,告诉鱼氏父子,让他们点齐兵马杀入巴郡,老朽给他们作内应。”
鱼禾眉头一点点挑起,眼睛一点点瞪大,难以置信的道:“你说啥?”
鱼禾下意识说出了后世的口头语,可见冯英的话将他惊的不轻。
冯英瞪眼问,“有问题?”
鱼禾缓缓回神,哭笑不得的道:“问题大了。先不说勾结反贼是杀头的大罪。就鱼氏父子手里那点人,别说是攻打巴郡了,能占下涪陵,那也得看运气。
而且冯将军手里的数万精锐,都不是吃素的。
一旦鱼氏父子出现在巴郡,冯将军一定会倾巢而出。
鱼氏父子那点人还不够冯将军塞牙缝的。”
鱼禾提到冯茂,冯英更怒了,“狗屁将军,他就是个国贼!国之大贼!鱼氏父子手里的人手不够,可以去找山里的蛮人。他们人多,而且一直不服朝廷管束。
只是他们不懂得攻伐之道,只要鱼氏父子肯让出一些利益跟蛮人合作,一定能给冯国贼一个迎头痛击。”
鱼禾通过冯英的话,大致猜测到,冯英应该是在冯茂手里受了刺激。
不然说不出这种糊涂话。
但他并没有点破。
反而顺着冯英的话道:“您前些日子不是刚刚夸赞过,说鱼氏父子晓大义吗?他们父子既然晓大义,那肯定不会跟蛮人合作,与汉人为敌。”
冯英愤愤不平的喊道:“狗屁汉人,他们不配称之为汉人,他们是汉贼。”
鱼禾沉吟了一下,低声问道:“那我派人去找鱼氏父子说说?”
冯英瞬间就从盛怒中清醒了过来,他瞪了鱼禾一眼,有些无力的道:“算了算了,老朽就是随口一说。
就他们父子虽然是善心人,但终究是反贼。
而且是不成气候的反贼。
老朽引反贼入巴的话,老朽也讨不到好。
就算老朽舍得性命,引他们父子入巴。
他们手里那点人也奈何不了冯茂。
指望他们父子找冯茂麻烦,还不如指望山里的蛮人呢。”
对于冯英将他们父子评价为不成气候,鱼禾有点不乐意。
再怎么说,他们父子手里如今也有上千兵马。
攻打巴郡虽然不行,但是在巴郡搞一个突袭还是可以的。
他们父子可没有冯英说的那么不堪。
但鱼禾不乐意归不乐意,他并没有傻到意气用事,当场自爆身份。
他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有些无奈的看着冯英,“所以您老大半夜不睡,特地跑到我的住处,破门而入,就是为了消遣我?”
冯英吹胡子瞪眼道:“老朽就是消遣你了。你能拿老朽如何?”
鱼禾一脸无语。
冯英肚子里的气还没有消干净,所以说话还有点混账。
鱼禾还没办法跟他计较。
就当鱼禾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的一阵沉闷的鼓声。
鱼禾和冯英愣在原地。
片刻过后,冯英惊叫道:“蛮鼓?!蛮人攻城了?”
鱼禾目光紧紧的盯着冯英,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真去找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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