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虽然不了解程氏,但也知道程氏一些内情。
程氏如今人才凋零。
为了培养族中才俊,四处奔走求人。
似你这般能跟一州州牧谈笑风生的白身,程氏守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你出来。
为了一个妇人,一个女娃儿,派出族中才俊,根本不是豪族的做派。”
有些话冯英没有明言,那就是一旦遭遇了鱼禾所说的事情,程氏一定会放弃程隆妻女。
至于鱼禾父子放出的谣言,谁在乎呢?
反贼的话要是能信,那他们还会被称为反贼吗?
鱼禾丝毫没有因为冯英说出了他话里的破绽而感到慌乱,他淡然的道:“鱼氏父子既然做了反贼,您就不要指望他们有太高的品行。
至于我程氏为何会让我去救叔父的妻女,那是为了让我族弟的仕途走的更顺。
我虽然有点能耐,但只是庶出。
族中尚有能成才的嫡出在,谁会在意一个庶出的人有没有能耐。”
冯英愕然一愣,沉默了许久以后,惊愕道:“你是庶出?”
鱼禾缓缓点头。
冯英仔细打量了一下鱼禾,微微一叹,“面相不赖、能言善辩,面对老朽等人也不卑不亢。你若是混官场,必有一番作为。
程氏若是愿意捧你,未必不能坐到一郡大尹的位置上。
可惜可惜,程氏太重嫡庶。”
说到此处,冯英鄙夷的道:“程氏没落也是该。”
鱼禾笑着道:“那家豪族不重嫡庶?”
冯英长长一叹,“是啊,那家豪族不重嫡庶,就是因为太重嫡庶,许多英才才被淹没。”
鱼禾赞同的点头。
冯英话锋一转,“但老朽还是不相信你是程氏的人。”
鱼禾一愣。
冯英哼哼道:“还是两个问题。其一,你身上没有豪族养出来的那股子骄气。其二,益州诋毁鱼氏父子的人很多,了解鱼氏父子的人却不多。老朽偏偏就是其中之一。
老朽曾听人说,鱼氏父子为人和善,又喜施恩。
鱼氏父子应该不可能以谣言诋毁程氏。
反倒是你程氏的人有可能会放弃程隆妻女,故意栽赃到鱼氏父子头上。”
鱼禾一脸懵,“您是听谁说的鱼禾父子为人和善,又喜施恩的?”
鱼禾都不知道,他和他爹什么时候成了大善人了。
如果他们父子是大善人,那滇国的那些汉人岂不是得哭死。
他们父子可是有机会从滇国救出那些汉人的。
冯英给了鱼禾一个你骗不到我的眼神,自信的道:“漕中叔!漕中叔虽然被朝廷通缉,但其侠名却传遍天下。他曾经亲眼见过鱼氏父子,还曾经跟鱼氏父子待过一些日子。
他的话自然做不了假。”
鱼禾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人说漕中叔帮他们父子扬名了。
漕中叔,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到底给我们父子扬了多大名头?
我们父子名头得有多大,才能将一个郡大尹忽悠瘸?
鱼禾心里有许多话,但是没办法说出口。
“也许漕中叔并没有看清鱼氏父子真实面目。”
鱼禾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冯英瞪起眼,喝道:“漕中叔的话或许能作假,也有可能被人诓骗了。但是鱼氏父子拿出的治疗发热的法子却做不了假。
鱼氏父子拿出的治疗发热的法子,救了不知道多少益州百姓。
他们父子救下巴郡难民上万人,也做不了假。
他们父子可以说是功德无量。
他们父子即便是恶人,只要没有肆意为祸百姓,老朽也愿意帮他们说一句好话。”
鱼禾一脸无语。
好吧。
情人眼里出西施……呸呸呸。
你先入为主,觉得我们父子是好人,我也没办法解释。
冯英盯着一脸无语的鱼禾,问道:“还敢诓骗老朽吗?”
鱼禾幽幽的道:“那你知不知道,滇人曾经找到他们父子,开出了一个汉人一斤铁一斤粮食的价码,让他们父子交换滇国的汉人,但他们父子拒绝了。”
冯英惊叫,“真的?”
鱼禾缓缓点头。
冯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他们父子……他们父子做的好。粮食和铁不能给滇国,不然不仅益州得遭殃,其他各州恐怕也会有麻烦。”
“可他们有机会救滇国的汉人,却没有救,不像是你说的善人。”
鱼禾撇着嘴道。
冯英喝骂道:“你懂个屁,他们父子那是晓大义。在大义面前,些许的人命根本算不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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