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大马金刀的往座榻上一坐,冷声质问,“农老寨主,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农家寨的地方吧?”
农寨主小心翼翼的道:“鱼主记何出此言?鱼主记对我农家寨有大恩,我农家寨上下恨不得以死相报。”
鱼禾拍桌而起,“那你们农家寨的人为何要出卖我父子?若不是我们父子还有点手段,现在你见到的就是一具尸骸。”
农寨主惊恐的瞪大眼,“鱼……鱼主记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自从句町人到了平夷以后,我们农家寨上下,不是窝在城里的寨子里,就是窝在山里的寨子里,一动也不敢动,怎么可能出卖鱼主簿和您?”
鱼禾冷笑道:“那你告诉我,句町人是如何知晓我们父子就是在六盘水攻破六盘水兵营的人?滇地庄氏的人,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父子手里有治疗烟瘴之毒的法子?”
农寨主听到此话,脸色惨白。
前者倒是不难猜,只要关注六盘水动向的,关注平夷动向的,都能猜倒。
后者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目前为止,在西南也只有六盘水义军和农家寨几个做主的人知道。
六盘水义军的人自然不可能跑去出卖鱼禾父子。
他们也没有去句町和滇地的机会。
所以这个秘密肯定是农家寨的人泄露的。
农家寨刚好有那么一个能跟句町人和滇人说得上话的人在西南深处。
那就是农祭司!
农寨主很想知道农祭司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农祭司如今人在何处他都不知道,想找农祭司问一问也不行。
“此事……此事老朽并不知情……”
鱼禾非找他要一个交代,他只能实话实说。
鱼禾冷哼,“农寨主觉得一句不知情就能了事吗?我要是将你们夜郎的秘密说出去,等到你们夜郎大难临头的时候,再说一句不知情,你觉得可行吗?”
农寨主吓了一跳,急忙道:“老朽并没有将你们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也不会将你们的秘密告诉任何人。此事老朽真的不知情。”
“我没说,你没说,难道是天说的?”
“老朽……老朽大概猜倒是谁说出去的。”
农寨主清楚,此事如果不说清楚,鱼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只能将农祭司给出卖了。
鱼禾又不傻,肯定猜倒了是农祭司所为。
“但老朽以为,她绝对没有害你们父子之心。她将此事说出去,肯定另有用意。兴许是为了帮你们父子。”
农寨主记得,农祭司在临行前,大有将夜郎人绑在鱼禾战车上的意思。
农祭司既然有心将夜郎人交给鱼禾,那就绝对不会害鱼禾。
在这一点上,农寨主可以保证。
农祭司对夜郎人看的比他还重。
“帮我们父子?帮我们父子早死早投胎吗?”
“其中缘由,恐怕要等到农祭司回来以后才能清楚。还请鱼主记给我们农家寨一个机会,等一等农祭司。”
农寨主弯着腰,一脸恳求说着。
鱼禾背负双手,“我没什么耐心,也不想等。你们存的是善心还是恶心,我不在乎。你们不知会我,就将我的秘密说出去,无论是什么目的、什么结果,在我眼里都是错。
既然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农寨主浑身一颤,腰压的更低,愣是没敢说一句话。
鱼禾冷冷的道:“你们夜郎人也算是帮过我,我也不会赶尽杀绝。六盘水义军中的夜郎人,再加一百。墙氏的银矿和农家寨的金矿就交给你们。
由你们开采,七日之内我要见到金银。
农祭司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气消了,你们什么时候停下。”
农寨主深深一礼,应答了一声。
他没有再敢多说一句,因为他清楚,鱼禾是在给他下令,而不是跟他商量。
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相魁?!”
“小人在!”
“农老寨主年纪大了,一个人奔波,难免会磕磕碰碰。你带一些兄弟跟着,保护农老寨主周全。”
“喏!”
鱼禾摆摆手,将农寨主请出了自己的住处。
相魁跟了出去。
巴山了出了房门,守在了门口。
鱼禾曾经一度有杀了农家寨上下的心思。
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猜测,农祭司出卖他们父子的事情,农寨主和农家寨的其他人八成不知情。
农寨主若是知情的话,恐怕早就跑了,根本不会留到现在。
农寨主不知情,他也不好赶尽杀绝。
他们父子到了平夷以后,农家寨的汉子没少帮他们做事。
一些加入到六盘水义军当中的农家寨汉子,已经跟六盘水义军融为了一体。
他对农家寨痛下杀手的话,那些兄弟也会离心离德。
既然没办法痛下杀手,那就只能让他们去挖矿,用软刀子杀一些人,以示惩戒。
在古代,除了一些露天的矿以外,其他的矿都得拿命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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