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牛更是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向鱼禾叩首。
鱼禾置之不理,只是吩咐相魁道:“送他们上路,别闹出太大的动静。”
相魁笑呵呵的应答了一声,拖着吴归和安牛就进入到了密林深处。
没过多久,密林深处就响起了两声绝望的惨叫声。
鱼禾听到惨叫声,略微叹了一口气,他觉得相魁没听他的话,还是闹出了动静。
但他并没有因此去责问相魁,他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心思。
处置了吴归和安牛以后,鱼禾回到了鱼丰等人休息的地方。
鱼丰霸占着一张大大的兽皮,躺在上面假寐。
在他身边,还有其他六盘水义军也躺在兽皮上假寐。
刘川如同一个陀螺一般,弯着腰,抚摸着杂乱的胡须,在六盘水义军中间晃悠,时不时的蹲下身,查看六盘水义军是否在刚才一役中受伤。
张武早就安置好了那些老弱妇孺,如今正蹲坐在鱼丰身边,静等着鱼丰清醒。
鱼禾迈步走到鱼丰身前的时候,鱼丰缓缓睁开了眼。
他应该是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等鱼禾,所以并没有睁眼。
“审问的如何?”
鱼丰问了一句。
鱼禾道:“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平夷县内的情况,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一些。”
鱼丰点了点头,道:“那我叫刘川、相魁他们过来,一起议一议。”
鱼丰让出了半边兽皮,吩咐鱼禾和张武坐下,又派人去召来了刘川、相魁、漕少游、彭三。
几个人坐定以后。
鱼丰缓缓开口,“平夷县内的情况,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了,找你们过来,就是准备议一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鱼丰话音落地,其他人还没有开口,张武抢先一步说道:“在议平夷县的问题之前,是不是该议一议如何处置那些老弱妇孺?”
鱼丰瞥了张武一眼,道:“之前我不是说过了吗?如何处置那些老弱妇孺,你和禾儿看着商量。”
张武坦言道:“卑职原想着在他们中间选出一两个领头的,让他们离开,可鱼禾说,那些人留着似乎也不是坏事,所以卑职就没有擅自做主,让他们离开。”
鱼丰下意识的看向了鱼禾,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鱼禾。
他们都觉得那些老弱妇孺是累赘。
他们看不出那些老弱妇孺跟着他们,对他们有任何益处。
鱼禾见众人看着自己,就笑着道:“此处不比六盘水,我们虽然危险,但还没有到朝不保夕的地步。那些老弱妇孺,看着无用,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我们逃出了六盘水,就不能再继续以兵卒的样子示人,那样很容易被人当成一种威胁,一直惦记着。
我们脱掉了甲胄,藏起兵刃和马匹,混在他们当中,就没人把我们当成威胁。
我们也可以给我们得敌人一种错觉,让他们以为我们很弱。
其次,我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到平夷县,所以我们必须借着他们流民的身份,混入到平夷县中。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们虽然已经造反了,但我们不能一直以掠夺为生,更不能一直以军伍的形式存活下去。
那样下去,我们绝对不可能长存。
我们除了要有兵马以外,还得有长久的粮食和钱财来源。
如此我们才能够不断的壮大,而不是昙花一现。”
鱼丰、张武、漕少游、刘川四人听到鱼禾的话,若有所思。
相魁、彭三则想都没想。
他们两个就是两个听命行事的人。
鱼丰和鱼禾下令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其他的他们并不愿意多想。
刘川在短暂的思索过后,抚摸着胡须道:“老朽觉得,少主说的有道理。”
张武看着众人道:“我们都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又如何安置那些老弱妇孺?他们跟着我们,不仅会影响我们作战,还会不断的消耗我们的粮食。
就算要收留他们,也得等到我们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以后才行。
现在不行。”
漕少游赞同的点头道:“张武说的对,就算要收留他们,也得等到我们站稳脚跟以后。”
鱼丰分析着双方的话,没有言语。
鱼禾盯着张武和漕少游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等我们站稳脚跟以后,他们很有可能就被人祸祸没了?”
张武沉声道:“乱世,不缺流民。”
张武的话很残忍,但也很现实。
漕少游附和道:“我们得先保证自己活着,才能救其他人。”
鱼禾又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等我们站稳脚跟以后收留的人,会有我们危难之际收留的人忠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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