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一怔,知道周方嘴里的另一个人,是徐韵的父亲徐泽,整个脑子就如同被人打了鸡血:“师父,你查的徐泽,是不是找到了许多线索?”
徐泽?
对于田馨媛绝对是一个晴天霹雳,嚼了满满一嘴的橘子汁液,喷薄而出,正好让周清喜的一张宽大的脸全部接住。
恶心人的一坨坨黄色,如同屎一样,顺着周清喜的脸颊哗哗落下。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一个点,嘎然而止的平静,也只是保持了一瞬,再次传出的声音,就是腾空胃里的浊物。
最厉害的当属于周清喜!
顿时,整个厢房全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赶紧叫人来打扫!”周方高声喊道。
这种时候,喊人的事,只能柳凌可以当这个跑腿的卒丁,边跑边喊:“师父,换房,赶紧换房。”
由周方的厢房换到周清喜的厢房,所有人再次坐到椅子上,那颗紧张作呕的身子,总算能够平稳下来。
蜡黄的脸色,充斥着每个人的脸,田馨媛没忘记刚刚的话题,使劲摇晃着柳凌的胳膊怒斥:“柳凌,这件事我知道一准是你让去查的,你为何有此想法?”
柳凌被田馨媛摇的难受,伸手推了几下,没成功,岂料她的手抓的太牢固:“破案不限定哪一个人,所有人都应该被列为被怀疑的目标,哪有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
“不对,没有无缘无故的怀疑,你定是找到他的疑点了。你告诉我,你怀疑他什么?”
怀疑什么?
柳凌说不好,总觉着徐韵做事风格有异,表情有异,甚至于说话也让她感到不正常。
疑心重了,有时候柳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徐韵强迫徐韵娶了田馨媛,心中不满,才会有这种感觉。
但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又发觉所有的怀疑有根有据:“凭我的经验,怀疑他不同于常人。”
田馨媛甩开柳凌的胳膊,埋怨道:“你完全是凭你的感觉行事,就不怕徐韵知道了,会记恨你?”
记恨?
柳凌真的没想过那么多,但为了父亲,哪怕得罪天下人,她也要在所不惜。
因为她只要做到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父亲一个清白,别的只能另当别论了:“我在每一个案子中,所有人都会一视同仁,没有亲疏贵贱之分。既然怀疑谁,就要一定去查彻底。”
田馨媛眉头紧蹙,摆了摆手:“行了,你就不要跟我说这些了,最好别查出徐泽有事,不然,你与徐韵就真的彻底完蛋,才是真的。”
柳凌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周方瞥视了一眼柳凌,明白她此时的心境,小心的问道:“凌儿,你是否还想听我说?”
柳凌的脸色一凛:“当然说啊,师父,你这话的意思,他真的有问题?”
周方点了点头:“想要查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太多的东西出来,所以我想到去查他的过去。正好让我找到十年前早已归隐于市间的前刑部尚书吕治。
二十多年前,他还在刑部担任正六品刑部主事的时候,徐泽就成了了刑部正九品检校。
他为人暴躁,不太随和,还一贯粗心大意,也不会对上级溜须拍马,总让人想排斥他。
不过,他倒是与从九品刑部司狱司石运良走得很近”
柳凌一听这个名字,马上想到了太傅石运良:“等等,师父,石运良莫非就是现在的太傅?”
“对呀,你倒是挺聪明石运良的性子腼腆,容忍度也高,俩人的关系倒是有了互补,也算是刑部最融洽的。
这可能就是因为他们俩的官职是最弱的原因,才让他们走到一起吧。要知道官场之上,谁与谁明里一套,暗里又是另一套,关系能够保持到最好,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后来,也就是一年后,不知为何,徐泽、石运良的性格大变,及其有城府,更惯于趋炎附势,讨好献媚,与之前大相径庭。”
柳凌急切问道:“为什么?刑部的官爷们一个个猴精死的,难道都没有一个人去怀疑吗?”
周方轻笑一声:“刑部的事务太忙,但凡有一点官职的,哪个手底下没有几个案子需要处理。
再说了,俩人的性格变异,那是往好的方面发展,对他们那些当官的有益无害,有谁愿意没事找事干。”
“师父有没有问起,他们俩具体改变的原因是从什么时候,经历了什么之后,才让俩人改变的与之前完全不同?”
“我问了,吕治告诉我,他也说不准他们俩改变的原因是什么,他只记得当时,自从他发现徐泽、石运良不同于之前时,曾经一起合作审讯过一桩案子。
那桩案子牵涉到三个案犯,就是在他们审讯时的当夜,三个案犯一同自杀身亡。
吕治猜想,他们性格大变,可能是唯恐被降罪,怪他们办事不力,致使人命,这才让他们不得不奴颜婢膝去讨好别人。”
三个案犯,猛然听起来,让柳凌感觉有点耳熟,仔细一想,好像与徐韵在照磨所丢失的卷宗,里面的内容相似:“师父,那三个案犯具体是因为什么犯了事?你可别告诉我你没问?”
“问了,你当你师父是吃素的,说是他们三个往京城运一批违禁品,这才被抓,具体是什么违禁品,吕治并没有详明,说是皇上严禁透出消息,就连卷宗上都没有注明是什么。”
“什么时候的年限?”
“大概二十三年前吧。”
柳凌倍感意外,没料到竟然这么容易对上号了,当年的那桩案子,竟然是徐泽亲自审理的。
柳凌接着问道:“师父,你有没想过,之前徐韵弄丢的卷宗,会不会跟徐泽有关系?所谓监守自盗,就是为了掩盖什么。
想来那三个人的自杀,并不单纯,这还得需要问清当年验尸的仵作,才能知道尸体上的伤势,是否真如殃文上所写。”
周方长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恐怕很难再查下去了,毕竟当年的仵作,在那件事一个月后,就辞掉职务,带着一家老小归隐,具体是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这么巧?
看来这件事真的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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