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瞪目结舌的徐凡,徐韵感到自己的话起了效用,心中大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母亲这一次去外藩之地,也是被逼无奈,如果再不去,商铺就无法正常运转,时间一久,就有可能被别的商铺连根拨起。
真到那时候,你难道就指望着父亲那可怜巴巴的俸禄,来供养你的锦衣玉食?倘若有一天,父亲从官场上退隐回家,连那一点仅有的俸禄也将不复存在。
你可知,你今日看到的那些乞丐,也就是你以后的的影子……父亲为了你一人,大早晨就做了那么满满一桌子饭菜,你却不放在眼里。
如果全送给他们,有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吃到最好的饭食……我说了这么多,你如果还是听不进去,我就让你现在去体会一下成为乞丐的凄惨。”
徐凡看着衣衫褴褛,满身污垢的乞丐,尤其是他们对行人讨要施舍的期盼眼神,不禁重重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大……大哥,我我我……我知道错了,可……可可……可母亲临走时,为为……为为为何没跟我说一声?”
徐韵地眉头挑起:“说?说什么说,就因为担心你这个样子,才没告诉你,不然,还能去得成吗?”
“噢,我我我……我都明白了,我我我……我马上就去吃饭,大……大大大哥,能不……能放开我?”徐凡指着自己被徐韵揪起地衣领。
徐韵没想到自己地一番胡诌八扯,竟然真让徐凡相信了,不禁长吁了一口气,松开徐凡地衣领,表情稍微放松不少。
徐韵说话地语气,也显得比之前温和了不少:“只要你乖乖听话,还是我的好弟弟。走,大哥陪你一起去吃饭。”
“噢!”徐凡怯声怯气地偷窥了徐韵一眼,很老实的任凭徐韵抓住手,向府里的花厅走去。
……
徐泽看到兄弟俩回来,满心欢喜,赶紧把椅子调整好:“凡儿,饿坏了吧,赶紧坐过来吃饭。”
徐凡看着父亲慈善的脸,再次想起刚刚不久前父亲下跪的一幕,心里不免涌起一股莫可名状的自责。
徐凡扑通一声跪在徐泽的身边:“父亲,是我不懂事,让你老这几天操碎了心。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一定还像以前那样,乖乖听你与大哥的话,更不会再瞎胡闹,惹您生气!”
徐泽喜极而泣,不停地点了点头:“好好好!父亲记着你这句话。傻孩子,赶紧起来吃饭。”
父子三人都各自落座,徐泽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自己嘴里,发觉饭菜早已凉了:“这个时候,虽然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炎热,但饭菜没有了温热,却缺失了不少的味道,不如我们等会再吃,让下人拿去后厨热一热。”
徐韵呆楞了一下:“不用了,这样吃着,反而更凉爽一些。是不是,凡儿?”
徐凡淡然一笑,边吃边说:“对对对,大哥说的对,父亲,您老就不用再麻烦了,赶紧吃吧,你不是还得去户部吗,待会,晚了时间就不好了。”
“对了,小凌子那丫头呢,你怎么没有跟她一块回来?”徐泽忽然想起柳凌。
听门口的护院说,她与徐韵吵架,并离家出走,徐韵已经追出去找了。
可眼前只看到徐韵一人回来,总觉着事情不妙:“那孩子人长得也不错,要不是家庭受阻,配你绰绰有余。
我们徐府对她缺失了重视,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给人家,也难为了那孩子。
她如果发些小脾气,你作为一个男人,就该让着她点,不要总是小家子气,斤斤计较。
你这次没能说服她回到府里,千万不要气馁,吃完饭赶紧去外面买点女孩子用的好物件,再去诚心诚意的请,知道吗?”
这时,徐韵倒是被徐泽提醒,想起来柳凌交代的事情,点了点头:“父亲教训的是,我一定会让她回心转意的……对了,柳贤芳的案子怎么样了?”
一提起案子,徐泽心里总觉着堵得慌,放下筷子,长叹了一口气:“上一次因为小凌子的提醒,我马上派人查了冯开元的南方老家付义镇,冯开元无父无母,一直跟着老实巴交叔叔长大成人。他叔叔是个鳏夫,无二无女,仅靠祖上留下的二亩田地,供冯开元读书。
后来,冯开元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叔叔病逝,冯开元便连这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虽说还有二亩田地可以饿不到肚子,但他不想面朝黄土背朝天。便辞去学业,卖掉田地,离家远行。
从那以后,四邻八舍再没有人见过他。冯开元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我们也无从查起。
再后来,消失的冯开元,突然出现在浙江考场,并一举夺魁,成为举人,做了一个地方七品县令。他那时候也已经二十二岁左右,也就是二十三年前。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他又连任知州、知府,一直到如今的户部右侍郎,其间,在官场上可谓是如鱼得水,要说多么不寻常,他与别的官员,并无差别。
说起问题,也只能是他杳无音信的那七年,可惜,我们就连他一起长大的几个至交好友,都不知道他在那七年究竟干了什么。”
徐韵眉头紧蹙,抿了抿嘴唇,问道:“父亲的意思,这次的查探,你们是无功而返了?”
徐泽摇了摇头:“不过,小凌子说的二十多年前我们是没查到什么,但也不全然功亏一篑。
冯开元基本上都是跟那几个至交,在艳阳楼吃酒。这一次,却在一个月前,破天荒去了一个叫燕双天的酒楼,直奔最高档的雅间。
据酒楼的酒肆回忆,雅间是一个身穿蓑衣的男子定下的,只可惜,他的整张脸都被遮挡,根本就看不清容貌。
冯开元进去之后不久,里面传出激烈地争吵,大约半个时辰后,冯开元气势汹汹从里面出来,拂袖而去。紧接着,那个穿着蓑衣的男子也离开了。”
“那个穿蓑衣的男子,既然辨别不到容貌,他身上或许有与别人不一样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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