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使劲按了一下尸体的肚子,又紧接着把尸体反过来,再次按向后背:“肚皮没有鼓胀,可脊椎已经断裂,想来是与砸下来的石头有关。
啧啧,如果不是水的缓冲,和水底的泥沙,这么大个石头足能把尸体压成肉泥,好歹毒的凶手!”
柳凌看着尸体若有所思,片刻,又说道:“师父,尸体的种种特征已经证明他是被人害死后,才被丢到河里,后用石头压上,防止尸体漂浮……
但是,被害死的原因,不是毒死,不是病死,那就一定会有致命一击,可我却始终找不到……”
根据周方几十年的验尸经验,决不相信凶手留不下一点蛛丝马迹:“再仔细瞧瞧,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极其隐藏的地方。”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徐韵,突然开口道:“我们练武之人,所用的兵器各有不同,最难防的就是那些暗器。暗器各异,每一种暗器所击中的地方也会有所不同。
假如真是暗器所伤,既然尸体上没有检查出暗器所留下的伤痕,那这个暗器的体积定是不明显,留下的伤痕也会难以察觉。
比如说银针,最隐秘且让人看不到的地方,就只能是头发里,或者鼻孔里,也或者耳朵里。”
柳凌在头发里不知翻看了几遍,连个针眼都看不到,耳孔、鼻孔确实是她从没想到的地方,赶紧让捕快拿火折子来。
捕快冯二赶紧从腰间拿出备用的火折子送过来,被徐韵抢了过去:“我来给她照明!”
柳凌先是查看了鼻孔,迎着火折子的亮度,除了鼻毛、鼻屎之外,再无其他。
柳凌只能转向耳朵,却给了她意外的惊喜:“师父,你看,右边耳郭与外耳道,都有相应的擦伤,擦伤处呈黑色,应该是生前留下的。”
周方点了点头:“嗯,看来这里定有问题。”
徐韵拿着火折子,尽量靠近尸体的右耳边上,柳凌撑开外耳,外耳道也跟着相应的大出许多,迎着火光,里面的鼓膜赫然显现。
柳凌大叫一声:“哎呀,师父,你看,这里面好像有一个东西。”
柳凌拿起专用的工具,伸入耳道……片刻之后,从里面夹出一根细小的银针。
周方一阵欣喜,朝着徐韵伸出大拇指:“徐捕头,果真厉害,你简直就是神算子,我等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徐韵冷酷的外表下,内心也是冷冰冰的,对这些赞扬的话,向来并不爱听,连话也懒得回应周方。
……
验尸完毕,找来的画师已经开始在尸体旁临摹死者容貌的画像。以此张贴各处,让死者的亲属更好的辨认其身份。
柳凌站直身子,一边脱掉白色长袍,一边说道:“师父,凶手能够准确无误把银针刺入外耳道的深处,想来是与死者极其熟悉,趁着死者没有防范,以最近的距离把银针刺进去。”
“对,很有道理。”周方走到尸体的脚底板处,如同寻找金子一般,慢慢靠近尸体的脚趾,“最大的脚趾上还有一处受伤的痕迹,像是碰撞引起的,应该有四五天的时间。”
柳凌挠了挠头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验尸就要精细到每一处,大脚趾的一块伤,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算小,脑子里净想着寻找致命伤,连这么明显的地方,竟然给忽略了。
柳凌冲着周方嘿嘿傻笑:“师父,我这次又粗心了,下一次一定改正。”
周方故作嗔怒:“你呀你,丢三落四的毛病岂止是一次两次,你若能改,太阳得从西边出来。”
柳凌见周方离去,与周清喜不知道嘀咕什么,便凑近徐韵,伸出右手:“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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