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忧。
第二日的太阳依然照常升起。
一夜好眠的苏锦精神抖擞的起驾早朝。
朝堂上的气氛却有一些凝滞,大家心照不宣的知道今天陛下会对怀化将军抗旨不接一案有定夺。朝堂下的人,或忐忑或担忧或期待,无声的关注着猜测着今日朝堂的风云。
苏锦走上殿前,阶下群臣山呼叩拜。
苏锦伸手:“众爱卿平身。长林王请坐。”朝堂阶前已经固定有个圈椅,是特意给老王爷的尊荣。整个朝堂上,只有苏锦和老王爷坐着。
众人站直身子,老王爷道谢后入座。
接下来大殿上寂静无声,都心知肚明今天有什么事,却都默契的谁也不想先说。
苏锦给了荀白水一个眼神。荀白水无奈,不过作为内阁首辅,他也有责任打破僵局。
于是荀白水出列:“启奏陛下,怀化将军已然返京,今日亦在朝堂之上,边境时的抗旨不接也该审议了。”
苏锦于是顺势说:“内阁以为如何?首辅大人如何提议?”
荀白水低着头,心里很有怨念: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你直接宣布好了,还得把皮球推给我。
苏锦的心理:当然要给你啊,如果是你这个头号阻击长林王府的左派分子的提议,自然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啊。
荀白水却不想坏人都自己当了,于是也踢了皮球:“怀化将军自己有何决议?”
萧平旌到底年轻耿直,出列道:“微臣承认当时让荀首辅推迟再宣旨,但微臣并未有任何不忠不敬轻视之心。”
萧平旌到底还是为长林王府被群臣猜疑,被群臣忌惮,心有不平。他侧转身,面对群臣:“在这里的各位,都是那站在云端之上的人。或许在大家看来,只要边境防线不破,只要不会危及金陵皇城,那么敌军主力是被歼灭还是撤退,对于你们来说似乎并无区别。是吗?”
群臣不敢直视他的视线。
萧平旌转过身子,看向苏锦,继续说:“陛下,或许对于群臣来说,似乎也真的并无差别。可是,在千里之外,在那您和群臣看不见也听不到的地方,在边境,也有无数的普通边城百姓,也有数十万的守土将士,他们也是我们大梁的子民啊。他们的生死安危难道就不值得放在心上吗?”
苏锦很无语,问我干啥,喵喵喵,和我有啥事?
苏锦却做出一派掷地有声的做派:“他们当然是我大梁的子民。边城百姓也有权利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守土将士也有权利不再提心吊胆,不再艰苦戍边。”
萧平旌心里一暖:“陛下仁德!大梁将士有福!”
然后闭口不言了,闭口不言了。
荀白水心里跑了一万匹xxx:萧平旌你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发泄一通,就不再说了?怎么处罚的皮球是还要给我?
早朝又沉寂了下来。苏锦又给了荀白水一个鼓励的眼神。
荀白水从没有这么讨厌自己首辅这个身份。
无奈,荀白水还是得开口:“怀化将军身为边境指挥,自然得为边境战事思量。我们现在说的不是战事,而是说的你抗旨不接之事。”
萧平旌回道:“我说的就是不接旨的缘由。而且我也没有说我抗旨不接,我是让你当时先推迟一下。”
呦,那个飞扬的少年又回来了。苏锦心想,都会狡黠的钻篓子了。
荀白水叹气:“总之,这事,你就是抗旨不接了。”
群臣诧异,这还是我们能言善辩的荀首辅吗?怎么不雄辩了呢?
老王爷萧庭生站了起来。
837给苏锦说:“看看,还是我们老王爷可靠。”
萧庭生看了看群臣,又看向苏锦:“长林府的王位兵权,我长林父子甘愿退让。”
众臣哗然,没想到老王爷自己这么轻轻松松就放弃了权势地位。
萧庭生继续说:“老臣这辈子几乎已经是圆满了。虽然生在掖幽庭,受过了常人没受过的苦,见过了世间最冷的面孔。但是之后的人生,可谓圆满。得遇绝世名师教导,拂去了小时候受苦怨愤的底色,学到了很多的智慧;又得父皇恩养,如今历了三代明主,从未被君王猜忌;家庭亦和睦,膝下有平章和平旌这样的好孩子。虽然平章……,不过也算求仁得仁。”
殿前的群臣都被感动了,静静的听老王爷继续说:“平章已经命丧沙场了。而我的平旌孩儿,他本爱逍遥,却无奈生在这将门。这“长林”二字,是荣耀,但也是束缚。所以,我长林父子此次甘愿退让。”
苏锦于是说:“怀化将军虽然抗旨不接,但是亦引领了边关大捷,所以朕的处罚决定是:收回长林令。长林各营随盲从主帅,固然有罪,但是大捷功过相抵,故,诏令兵部,撤除长林编制,另立旗号。”
苏锦继续说:“以后就没有长林军了。王爷之位可以世袭。但是军中将帅以后都不可再世袭,都要各凭本事晋升方可。”
群臣听懂了,可是又觉得这样的处罚……就这?抗旨不遵只是不再世袭长林王这个称号。这也太轻拿轻放了吧。
众人都等着首辅大人荀白水来反驳,但是没想到,荀白水居然说了句:“陛下圣明!”
众人惊呆了,……就,就这?
兵部有人站了出来:“那陛下,萧平旌的怀化将军之位还保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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