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远和夫人徐氏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少年到了娶亲的年纪,母亲为其物色好合适的女子,两家长辈私下见过小辈,分别觉得满意,之后再通知家中小辈即将成婚的消息,这桩婚事差不多便算是成了。
徐氏尚在闺中时就听过徐敬远的少年功绩,对这桩婚事并无异议,而徐敬远也不曾表示过对婚事的不愿意。两家的婚事没有经过任何阻拦,进行的十分顺利。婚后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夫妻间多有甜蜜,可见徐敬远自己对这个妻子是很满意的。
婚后第二年,徐敬远跟随父亲出征,当时朝局不稳又战事告急,徐氏怀着身孕跟随丈夫和公公婆母一起离开京城前往前线。
之后长女诞生,却又在不足月时遭贼人掳走。徐氏忧郁在心,甚至认为是因为徐敬远和这场战争才会导致女儿被掳走,日日以泪洗面且不愿意再见徐敬远,直到一年以后寻到爱女消息情况才稍有好转。
可即便已经寻到爱女就在白石镇,当时的形势也不能和爱女相认。
徐氏心中郁结,可宫里却在这个时候送了两位美人作为赏赐住到府上,还相继同徐敬远酒后有了孩子。
徐氏心中同丈夫赌气,一气便是两年。两年后再次有孕并诞下徐陵风,幼子尚在襁褓之中,他一哭便能让徐氏放弃所有软弱不好的想法。
徐氏想着,赐死两位美人是不能了,风儿若再没了自己庇护,将来的日子该怎样难过呢?将来女儿回家了,家里又可还会有她一席之地?
不管怎样,总要好好活着,守好这一双儿女。
可徐氏和徐敬远的感情,就连府上的丫鬟都能看得出来,终究是不复从前。
徐敬远心中对妻子愧疚,对两位妾室及庶出的几个孩子便少有理会。徐氏出身大族,也做不出克扣那几位该有的份例之事,而两位妾室多年来也算安分守己,不曾有过大的错处,徐氏便对此二人多有宽容之处。
宽容,却非纵容。
白姨娘同楚姨娘,以及她们的孩子私下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徐府和徐氏的监视中。其中最值得一提的便是白姨娘的二子徐效容,幼时的捉弄猫狗的行为或许还可以归咎为孩童的天真无邪,徐氏并不放在眼里,他偷偷出府拜师学艺之事徐氏也不屑于理会。
后来徐效容学有所成,甚至小小年纪在江湖上闯出个“鬼医”的名号。鬼医救人事迹并不很常见,下毒之事却没少做。现今江湖上流传的许多无解之毒大多出自此人之手,因此鬼医这个名声并不好听。
“东篱先生突然到访,呵,蓬荜生辉啊!”正在研磨药材的男子听到动静便抬头随意看了一眼来人,见到来者虽然颇感意外,却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做着手上的活计,随口问道:“你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此番来,难不成是领主有什么吩咐不成?”
徐卿芸听到这位鬼医的声音便觉得有些耳熟,越听越觉得熟悉,最后和记忆里并没有过多交集的庶弟徐效容对上,背负在身后牵着徐陵风衣袖的手掌顿时一抖。
是......徐效容?
而徐陵风在看到鬼医两字时已经猜出里面的人会是谁,但现在真的确认了之后心里还是骤然一凉。如果姐姐的异常嗜睡是中毒,此时此刻,凶手是谁几乎已经不用再查。
不仅如此,只要他看出姐姐的病症,一定可以顺势猜出来者是谁。到时候就连带路的朱大人也可能会被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徐卿芸虽然没有把徐效容往下毒者这方面想,但顾虑的问题也跟徐陵风差不多。如果自己的身份在现在被徐效容察觉,只怕会连累到好意帮忙的朱怀景。
刚要开口说明来意,朱怀景感觉后腰处的衣衫被人轻轻拽了拽,似乎是要阻止他的话。
朱怀景不解,但还是转变了话题,说道:“领主让我来提醒你一声,再与皇室中人有来往,以后你江湖上的仇家找上门来,他不会再护着你。离开暗市领主的庇护,即便有皇室相助,你又能躲那些仇家多少时日?”
碾轮的声音停了下来,徐效容面具下的面容阴沉狠厉,阴测测的问道:“谁说的我跟皇室私下里有来往?领主为何偏信小人一面之词?是谁说的,何不来跟我当面对峙?”
“领主自然是查清真伪之后才会派我来警告你,你自己日后多注意就是了。言尽于此,今日便不叨扰了,告辞。”
“东篱先生留步。众所周知,东篱大人向来独来独往,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带了两位随从?还是说,不是随从,而是带了两位朋友?东篱大人,别藏着,何不介绍介绍?”
朱怀景并不受威胁,冷淡道:“今日传话的若换了苦偍,你的多嘴会有何后果你不会想亲自试试。鬼医,我这次不与你计较,却不是因为怕麻烦。”
徐效容听懂了,解决自己于东篱而言,可能是件麻烦事,但自己现在还远没有让东篱需要顾忌的重要程度。
识时务者为俊杰,徐效容起身做出送客的动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先生慢走,不送。”
看着平日里闷不做声日日把自己锁在院子里的自闭少年,现在违心又不得不屈服做出这样一副嘴脸,徐陵风在心里冷笑。
徐效容,白姨娘,胆子不小。
出来后朱怀景并没有忙着要姐弟二人的解释,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只是对徐卿芸说道:“待回去再说。”
对徐卿芸的顾虑,朱怀景大概能猜到几分,自然不觉得徐卿芸此举不识好歹。
“暗市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既然来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去林婆那里看看,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丫头。”朱怀景指了一个方向,那处简易的搭了个台子,十数人站在上面由一位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女子一一介绍。
那十多个人,男女老少都有,也是新奇。毕竟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愿意买个老者回去,不管是买杂役还是其他什么,婴儿到青年这个年龄段的人群才是最吃香的。
徐陵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姐要买丫头?”
“自春日宴后你姐身边就只你一个人跟着,这并不难猜。”而且上次宫宴,徐家姐弟也没有带人同去。
没给徐陵风感慨的机会,朱怀景接着说道:“林婆手里的人大多是有些来历的,虽然身份问题有点麻烦,但比起他们的价值,这点麻烦微不足道。”
“你这样一说,倒是让我十分好奇。”
几句话的功夫,徐卿芸等人已经挤到林婆的台子下面,见林婆一一介绍台上的每一个货物,从姓名到身份来历,以及各自所擅长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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