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钓鱼城往西走大约十五里就是移通城。
移通城分内外两城,外城是民居、集市、商铺、医馆、军营,连县城的县衙也坐落在外城东侧,将内城完全让给了移通学院。
或者说,内城本身就是移通学院。
学院内有座极为显眼的五层朴素高楼,按卦阵型均匀环绕中央排布,这是主教学楼,依次名为汇江、廊桥、禅修、爱莲、秋水、菩提、香樟、钓鱼,平日学生们上课就在这栋高楼内。
而在这栋教学楼四周,则随机坐落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屋舍,部分是学生宿舍,其余的基本上都是商铺。
平日里,移通学院对外都是封闭的,除了学生凭师长手令能够出入外,闲杂人等一律禁止进出,偌大校园,也唯有身为正副院长的宋凯和白俊儒能够随意出入。
只是随着百家讲坛日子渐近,这条禁令也在宋凯的命令下暂时取消,任由各大学派的人进出参观。
在距离百家讲坛正式开始还有七天的时候,移通城内已经聚集了接近七万名外来人。
这远远超过了以往城池本身的容纳量,城内客栈也早已经人满为患,不得已,许多租不到房间的只能够每天晚上前往相邻的三江、合州、钓鱼三城住宿。
这些人里面,法、道、儒、兵、纵横等学派人员占据了成,余下的两成要么是没有派系的寒门士子,要么是单纯来凑热闹的。
虽然大部分都是饱读诗书的文化人,可是文人杀人比武夫更加狠辣,短短半个月时间里,已经接连有数起抛尸案发生。
好在暗部影子早已经遍布城内各处,再加上席师和暗夜龙骑的强大武力,每次案件发生后不到三个时辰就能抓到真凶,时候久了,众人也知晓了此处规矩,不敢再乱来了。
不过,杀人不能杀了,论辩却不能够停止。
每天光是为了制止因为论辩激烈而发生冲突的群殴事件,姚山等暗夜龙骑可以说是疲于奔命,移通城的大牢关不下了,就押送到钓鱼、合州、三江的牢狱。
眼见着白俊儒本来就所剩不多的白发一根根掉落,饶是宋凯之冷血,也有些不忍,干脆给这位副院长放了个假,让他找昔日同窗叙旧去,自己独自应付城内情况。
就在整个移通城被骤然涌入的七万余人快要挤爆的时候,这一日,正在西门附近街道闲聊瞎逛的士子们忽然听见一阵整齐的踏地声,霎时地面也是微微震颤,如要地龙翻身一般。
少数参与过战事的士子知晓是有军队到来,赶紧跑到临近街面眺望,果然望见城门口正有一支大军纵马而入,沿着马道一路飞驰,径直往内城方向赶去。
这支大军中,有数座装饰奢华的辇车,都是由四匹骏马拉车,虽然隔着帘布看不清里面坐着的是谁,但是单单看这副场景,就能知道来者必然身份不凡。
在城西大道旁的一家酒馆二楼,徐艳丽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的骑队疾驰而过,肩头忽然被人一拍,她回头看去,就见两名同样姿色绰约的女子并肩立在自己背后。
“怎么才回来?”三人显然是同行的伙伴,看见两女,徐艳丽微微一笑,示意两女坐下,问道,“你们刚刚去内城了吧?这移通学院怎么样?”
那两女中的蓝衣女子微微一笑,答道:“有好有坏,这移通学院果然如文王所说的那样,有教无类,不会在意学生的门第出身,而且教授知识也是一视同仁,不分贵贱。”
见蓝衣女子顿了顿,另外一名白衣女子不屑地撇撇嘴:“所以坏处是让我来说了?”
瞧见徐艳丽和那蓝衣女子都是笑而不语,白衣女子冷笑道:“教学能力一般性,算不得很好,相对于如此有名气的学院,老师实力不济,就是最大的弊端。”
徐艳丽闻言微微颔首,柔声道:“那可是如传闻中那样,学院内不单单会传授儒家学说,墨、农、商、兵、法都有相应的科目?”
“这是真的,这也是我佩服那位文王的地方,”蓝衣女子眸波如水,柔声笑道,“我华夏遵从士农工商之顺序千余年,他是第一个敢于开先河,公然传授这些的人。”
这酒馆第二层坐的多是前来参加盛会的士子,三女容貌俏丽,早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此刻听她们在谈论移通学院,一名学子终于忍不住假装跟同伴说道:“要我说来,这文王委实不知天高地厚,我儒家创造如此多鼎盛皇朝,是天道准允的治世学说,可是那文王却敢放言要复兴其余学派,岂不是祸乱华夏之举么?”
“就是说啊!”同桌学子心领神会,颔首道,“那墨家讲究什么兼爱非攻,现在大金、蒙古、南蛮在外虎视眈眈,难道我要用这套兼爱非攻去感化他们么?”
瞥见三女似乎看过来,最先说话那学子声音当即高了数分:“还有道家说的什么清静无为,更是可笑,要是这么说起来,我们大家都去山上当道士,任由这些蛮夷占领我汉家土地,哎?这样一来,还真的能让百姓不受战火袭扰啊!哈哈!”
两人干巴巴地笑了一阵儿,见三女又回过头不再看来,顿时都是一阵郁闷,浑然没发觉三女眼底透出的鄙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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