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宴,众人品了一会儿茶,便离开邹府,启程继续出发了。
回到船上,队伍中赫然多了邹菲菲的身影,不过此女也不似先前的开朗,面如寒霜,哪怕是知道了姚若愚等人身份,也不与他们多说话,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张子强。
压着性子跟姚若愚下了盘兵棋,张子强终于回过头,皱着眉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邹菲菲,冷然道:“你若是不愿,我这就让船掉头,送你回去。”
邹菲菲目不斜视,眺望远处,口中则淡淡道:“不必了,这是爹的命令,民女自会照做,小王爷若是嫌民女姿色简陋,民女站远些就是了。”
看见张子强满脸无奈,邹布衣呵呵一笑:“有美人相随,小王爷何必烦忧,且当作享受就是。”
斜了他一眼,张子强哼声道:“邹先生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换你来试试?”
“不敢不敢,”邹布衣哈哈一笑,“布衣岂敢,小王爷武道通玄,有万夫不当之勇,布衣却是一介文弱书生,哪里挡得住邹姑娘的梅花十落。”
上船的邹菲菲,腰间竟然佩了两把短刀,柄系红绳,刀身纹有无数殷红斑点,遥遥望去,好似两团梅花聚成。
先前交谈中,众人才知道此女是江州往南隆兴府一家刀术宗派的外门弟子,得传了一套名为梅花乱的刀法,实力目前是四境九重,算不得顶尖,但是在年轻一辈中,也勉强能算中流。
隆兴府是江西路经略统司的治所,也是后世着名的城池南昌,墨姝出身的墨家就坐落在隆兴府,本来姚若愚是打算绕点路去做客的,可是后来算了下时间,发现绕路的话可能来不及抵达杭州,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
离开江州,船只很快进入了鄱阳湖,自辽阔无垠的湖面上顺风而行,没有半日功夫,众人已经穿过鄱阳县,来到了江州境内的浮梁县。
浮梁县是着名的瓷器之乡,宋朝皇室御用的瓷器大多来自这儿的官窑,而且各路藩王、经略使等割据一方的大人物,每年也会在此处订制大批的瓷器,使得浮梁县的瓷器之名愈加响亮。
姚若愚等人会从此处经过的消息显然已经传了过来,当座舟抵达码头的时候,浮梁知县李通海已经率众在此迎接,站在他左右两侧并非主簿等麾下官员,而是两名容貌近乎一模一样,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并蒂莲。
那年纪小些的应该和邹菲菲差不多大,眉清目秀,气质乖巧,看向姚若愚的目光透着几分激动与仰慕,另外那名估计有二十岁出头了,身材高挑,柳眉如刀,背后负着一把白玉雕制的短剑,全身英气外露,剑势凛然。
两女虽然容貌相同,但是气质却完全不一样,年长的英气勃发,如侠士般负剑,年幼的乖巧伶俐,透着少女才有的青涩稚气。
瞧见那年幼少女目中的兴奋,姚若愚微微一笑,和张子强并肩走下甲板,抱拳道:“敢问可是浮梁知县李大人?”
“文王面前,不敢当大人之称。”李通海年有四十,气质儒雅,一道公羊须垂在胸前,迎风飘扬,加上他并未穿着官服,而是一身宽大青衫,更显几分风流倜傥。
和李通海客套了几句,姚若愚看向在旁边眼泪汪汪的李淑仪,含笑道:“李师妹,好久不见了。”
拉住姚若愚衣袖,李淑仪羞涩地抹了抹眼角泪花,喜道:“姚哥哥这次来了,一定要多留几日,让师妹好好招待你。”
“姚哥哥。”
正跟在后头的范迪飞听见这句,顿时阴阳怪气地复述了遍,胡娴、黎欢、吴雪几女则是笑弯了腰,调侃地看向姚若愚。
瞪了眼几人,姚若愚与李淑仪一笑,而后和李通海含笑道:“李大人无需客气,此次我和小王爷同行,是为了去杭都进贡,不能逗留太久,吃过晚饭就要启程。”
李通海微觉遗憾,他二女儿和这位文王相识的事情,当年自常青谷回家省亲的时候已经知道,这次率众迎接,除了想结交这位刚刚占领川地的藩王,也有与张子强这位楚王义子结识的念头。
见姚若愚不似客套,李通海也不好勉强,他毕竟不是邹神镜那样的阳谷军老卒,不敢逾越身份,正想招呼众人入城,却见张子强正怔怔看着自己长女,心头微动,自然是不怒反喜。
若是以往,碰到这种登徒子,李通海早就命人一顿乱棍打杀了,只是对方是楚王义子,又是锦绣榜第三,大宋军方炙手可热的新秀,那态度自然大为不同了。
清了清喉咙,李通海含笑道:“这位是小人长女,淑婷,还不与两位大人见过。”
那背负玉剑的女子以江湖礼仪抱拳致意,微笑道:“小女李淑婷,见过两位大人。”
瞅见张子强仍怔怔凝望对方,姚若愚无奈踩了他一脚,前者这才回过神来,难得地黑脸一红,血眸微闪,颔首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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