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府路本是归属于夔州路,和成都府路相邻。
十几年前,据说当时宋帝曾经想将两路合并,不想没多久金国南下,铁蹄踏碎了无数宋人的尸骨,攻陷了成都府路,连带着夔州路北部大片疆域都被占据。
当时的楚狂歌被完颜太祖牵制,左虎松等人纵然骁勇,却也抵挡不住势如破竹的金国铁骑,直至上任夔州路经略使以徐静淼身躯为引子,激发重庆龙脉,这才阻止了金国的入侵。
战事结束后,宋朝将夔州路残余的领域重新划分到一起,更名为重庆府路。
当年烽火连天时,无数英魂埋骨沙场,有江湖草莽,有军伍武夫,有忠肝铁胆的酸儒文人,更有无数曾经籍籍无名,却敢悍然挥戈抗敌的无名氏。
可惜一战过后,历史终究化为尘烟,纵然新上任的徐静淼努力搜集各军记录,将那些为国牺牲的热血故事一一记录下来,还是连十分之一都没能记录完全。
不过去年,文艺军西伐川蜀的时候,宋军同样向北征伐,兵分两路,西路军虽然在达州中计落败,狼狈而归,但是北路军却连连告捷,一路打到了陕西西北部,若不是后来完颜凶、完颜悍、完颜勇、完颜敢四人领军出征,他们可能都会打进西宁境内。
虽然宋朝最后没能守住陕西,但是却将当年被金人夺走的夔州路给夺了回来,一并归入新设有十余年的重庆府路中。
是以这年关过后,嘉陵江上的商船来往情景愈加壮阔,稍微个不小心,在这辽阔的江面上都有可能撞在一起。
因为张子强,姚若愚没有回屋子继续修行,让侍卫备了酒肉,在甲板上支了张桌子,他和张子强、邹布衣围着桌子饮酒吃肉,顺带着聊起了文艺军去年攻伐川地的经过。
“说起来,也亏得耶律羽肩重伤了完颜犀利,要不然这位曼陀罗组织在川地的负责人要是参与到了成都城一战,也不知有多少人在丧命在他的刺杀下。”
抿了口酒水,姚若愚无奈咧嘴,他委实喝不惯酒,尤其是这种重庆江津特产的老白干,极为辛辣,喝了几口后,他就放下杯子,示意侍卫给自己拿一壶锦蜜水。
邹布衣投了个鄙夷目光,张子强则没注意,久经沙场的他也练就了一身好酒量,连饮几杯的他喝了急了,稍稍有些微醺,轻笑道:“说来有些后悔,当年没有跟你们一起去合州,要不然,现在我也不用待在阳谷军,可是跟你们一起了。”
姚若愚闻言微微皱眉:“怎么,在楚王府待得不痛快?”
洒然一笑,张子强摇头道:“那倒不是,义父和几位义兄对我都很好,只是,总觉得有隔阂,义父是异姓王,楚王府规矩森严,纵然我现在是五境将师了,很多时候也要小心注意,不像跟姚哥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想说什么说什么,就一个轻松了得。”
邹布衣嘿笑了声:“虽然说,一入侯府深似海,不过小王爷您羡慕别人,恐怕有人也羡慕您为楚王义子呢。”
姚若愚顿时瞪起眼睛,没好气地说道:“指桑骂槐,当我听不出来啊?”
邹布衣赔笑了下,张子强则是哈哈一笑,一指邹布衣:“去年就听说,文王和文王府首席幕僚有龙阳癖好,如今看来龙阳算不上,基情却有几分。”
“激情?”邹布衣眨巴了下眼睛,诧异道,“何来激情?”
“基友的基算了,你听不懂,我们那儿的方言。”悻悻地叹了口气,姚若愚接过侍卫递来的锦蜜水仰头喝了口,啧啧出声,“现在金宋暂时停战,正月十五以后,子强你有什么安排?”
“到了我现在的境界,沙场征伐的作用已经不大了,按照义父之前吐露的口风,可能会让我游历江湖吧!”张子强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毕竟江湖中大野龙蛇无数,我这五境修为还不太够看。”
“杀神呢,怎么会不够看,”姚若愚呵呵一笑,随即却又点点头,“不过说的也对,江湖中高手无数,你我虽然是五境将师,但是真的入了江湖深处,所见龙蛇又怎么会简单,届时多加小心,有空来大文坐坐,逗逗他们老是提起你。”
“肯定要去的。”张子强咧嘴一笑。
张子强本就是逗比中带着稳重的性子,此刻卸了甲胄,也不复沙场上的血煞惊人,多了几分儒雅味道,只是军队中的痞气却还是留了下来,接触的久了,活脱脱就是一个文痞。
接下来,众人乘舟沿江而行,先是穿过重庆府路,而后继续向东,很快就进入了江西路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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