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张俨校场点齐兵马,清点锱重,祭拜天地,随即向楼烦县进发。
张俨为领军司马,步卒军司马梁峰为领军副司马,率马步军并辎重辅兵九百余人,以张辽为骑兵左曲军候,率左曲两百骑兵,以赵云为右曲骑兵军候,率右曲两百骑兵,步卒军司马梁峰并两位步卒军候统率步卒。再加上百余辎重兵,负责各后勤辎重,押运粮草
张俨一马当先,骑着他心爱的黑色小母马乌云驹,威风凛凛,身穿汉军军候制式铁甲,背上是他定制的三石弓,名日落雁弓;马前一侧挂着一壶羽箭和他的长刀,另一侧则挂着他的大力金刚槊。
雁门军骑兵用的均是环首马刀,其余步卒均使用长矛,且都带有弓箭,只不过有骑弓和步弓的区别而已。
击破城池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马贼也已经劫掠完退走,所以张俨行军倒也不快,目的是不让士卒过于劳累,以便于士兵养精蓄锐,方便后续的作战;
终于在行军了三天后,军队进入楼烦县境内,远处可以眺望到一座城池,那便是楼烦县城了,
张俨已经先一步派人去楼烦城通知县守,待军队到了楼烦城门时,一个约有数十人的人群早已在城门等候了,这是楼烦县的官员还有士族乡老代表,来迎接郡军的到来。
为首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身穿县守官服,脸色腊黄,三寸长须,脸上精神不是很好,他身后的官员和乡老脸色也不是很好,毕竟损失实在太大了。
县守看到领军的竟然是郡尉的儿子,他认识张俨,郡里述职的时间见过。
脸上一时之间露出了兴奋又失落的神色,兴奋的是来的不是上官,不用当面挨批;
失落的是因为古语有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也不知道这年纪轻轻的张俨行不行,别到时候是个样子货,马贼剿灭不了,导致对方又来报复县城了。
双方见礼完毕,张俨虽然是年轻,但从小看着父亲的人情往来,这也是看惯看熟了的,一番保证,许诺和安慰,便把大家都忽悠满意了,乡老们都涌跃的提出的要送猪送羊前来犒劳军队了。
进了城后,张俨从怀里掏出了一封文书交给了县守,县守忙的打开看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看来这老小子这一关算是过了。
心情好了,县守更是对张俨大包大揽,让张俨有什么要协助的尽管找他。
张俨也不多客气,让步卒司马梁峰接管了城防,把城封了,只许进不许出。剩余的马步军均让张辽带到城内的小军营驻扎好。
夜晚张俨等人齐聚县守府,张辽紧皱着眉头,道:“大哥,这瘦狗岭有近千马贼,与我们的兵力不相上下啊,且多是杂胡,弓马兼备,如果我们去强攻瘦狗岭,那是万万难以取胜的。”
张俨对此很是赞同,“辽弟说得对,如果我们选择硬攻,就算侥幸得胜,只怕是会伤亡惨重,还是要另谋他法”
众人都埋头苦思着。
片刻后,赵云抬起头,看向张俨,“司马,我们不如伪装成商旅,少置护卫,运一些山里少不得的物资,引诱马贼下山,我们好作埋伏,先灭其主力,再攻上山寨,就容易得手多了!”
张辽摇了摇头,“子龙此策好倒是好,只是怕是风声那么紧,那慕力扎又那么狡猾,只怕他们不敢下山来啊!
“少置护卫引诱他们不可能,那我们多置护卫呢?”张俨想了想,虎目扫了屋内所有的人,道:“狡猾的人大多都自负,或者他们觉得护卫多便就更安全呢。”
张俨说到这便没说了,看向众人,大家均明白,这怕是唯一的法子了。
“县守,县里还能准备百余车的盐和茶等物资吗?”张俨向县守询问道。
想不到县守当即应诺下来,虽然县城被劫持,但很多豪商和豪族的物资都在城外的庄子上,为了剿灭瘦狗岭马贼,想信大家还是愿意出点力的。
两日后后,一支由一百多辆大车组成的车队从楼烦县缓缓而出。这些大车上装满了盐和茶叶,装作商旅,北上贸易。
整支车队中只有一些赶大车的民夫,还有两百余人的护卫。
北上了一天以后,车队进入了瘦狗岭的方圆五十里商,然而仿佛车队不知道的是,车队刚出发半天,就被瘦狗岭的桩子监视着了。
瘦狗岭上,慕力扎正和马贼们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突然一马贼进来大喊:
“大当家的,又来买卖啦,足有百余架大车哩!”
躺在胡床上的慕力扎闻言晃了晃大脑袋,醉得有些迷离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即把眼神定在了眼前这个刀疤马贼脸上。
大声问道:“买卖来了,实力怎么样?”
二当家的兴奋道:“山下的桩子说,百余辆车朝着我们这里来呢,有经验的桩子从车轮印子推断,可能是食盐和茶,是个好买卖,就是护卫有点多,足有两三百人呢!”
听到这话,慕力扎心中暗付:“护卫那么多,倒是不像诱饵,关键的是,他们数天前抢完了县楼烦城,是肯定有官兵前来报复的,人少的话,他怕是诱饵。”
其实他们这一伙人也不愿意打城池,但是没有办法,他们人越来越多了。
要单是人多的话,靠抢掠商旅也还能维持,但是半个月前,他们竟然运气好,发现了一处野马群,捕得了七八百匹野马,光是野马吃的精粮就是个大数目,这才导致了手中余粮不多了,而一旦断粮,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这世道大家落草为寇,都是为了吃饱饭而已,要是手下人连饭都吃不上了,手下人就要自谋生路去了。
这做惯了山大王,要是有一天手下没人使唤,慕力扎觉得这人生大概就没什么乐趣了。
慕力扎挣扎着站了起来道:“让儿郎们都聚起来,我们马上下去做买卖了!”
二当家马上就跑出去叫人了,他们这伙人都是马贼,在这世道活下来,靠的就是一匹马,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