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红梅盛开,暗香疏影,本是最好的天气。
只可惜暗潮涌动,不过回京短短不过三日,府里的一砖一瓦都要被这些人来踩遍了,下毒的也有,登门入室的也有,不过这派人来杀自己的还是第一个。
院子里的侍卫拿了这人,那黑衣人马上便要咬舌自尽,却被秋儿一根银针扎住了舌头,疼的整个人抽搐起来。
“小姐。”
“想从这种人的嘴里要到消息比当天还难,你们去找找他的身上必有令牌和物件,他的一针一线是出自哪个府上的?”
“是。”
景西冰冷的一双眸子,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就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那人拼了命的反抗,只可惜中了迷魂散的人怕是没有那么大的劲了。
“小姐,这是国公府的腰牌。”
“喔?”景西大婚在即,差点要忘记还有个争风吃醋的小丫头在背后等着自己,自己不愿意把这个人放在心上,是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那小姑娘再怎么厉害也伤不到自己半分,就如现在的下场,一般轻而易举便可以知道人是来自于何处……
不过,自己不愿意计较,是因为自己觉得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却并不代表是怕了这个人。
郑云儿如今也和那位废后郑艾琳一般有这样的胆子,真是有几分佩服。
“听闻国公大人身体虚弱,这两日全凭千年人参吊着精神,只怕大限就在这几日了。”
“是,国公大人已经几日没有上朝了,只怕撑不了了。”
“给他一个痛快,把这院子打扫干净,我记着姑姑去世前曾留下三庄铺子,如今已经成了京城里最大的医馆,秋儿,你娘亲当年功不可没,如今派上用场了。”
“是,可是万一郑云儿拿了拜帖入宫,求陛下的太医院……”
“无妨,陛下不会见她,而且九皇子未必需要一个如此破败的国公府的助力,愿不愿意救人还是两码事。”
“好。”
“对外面放出风去,就说我身体虚弱,冬日里经不住寒,我不见外客,这两日需要静养,把铺子里最好的所有的人参全部送到府上来,你们几个丫头这两日,也不必做手中的活,给我好好仔细的挑选,务必要保证质量,若是有人问起或是有人找上门来一概不见。
而且一会儿你拿了帖子,让王太医在府上小住几日,就说我这病乃是终年旧疾缠身眼看着与端王爷婚事将定,不想惊动陛下和宫里的那些人,言辞一定要恳切……”
“是。”
外面的红梅鲜艳非常,今年的梅花开得甚好,三两成群,微风拂来,起舞翩翩,活灵活现的,倒是添了不少的生气。
景西里面穿的是一件撒花绣锦袄,外面披了一件墨红色的披风,乃是王爷前两日亲手送来的,坐在窗前正看着几本典籍出神。
“小姐,端王府太妃娘娘身边的桂嬷嬷来了。”
“请进来。”
“是。”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进来了一个大概年纪已近五十的女人,她目光犀利非常上上下下,打连着整个院子,瞧着地上的点点雪花星子,皱了皱眉头。
“景府,好歹也是朝中一品臣公的府邸,怎么如此破败不堪,不加以修整也太穷酸了一些!”
景西支楞了一下耳朵,这是拐弯抹角,说着自己不会持家呢吧。
“桂嬷嬷有礼了,秋儿,看茶。”
“是。”
“不必了。”女人严肃而谨慎的板着,一张脸冷冷的瞪了一眼,站着的几个丫头。
“老奴来的晚了几日,太妃娘娘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本来是想先来看看未来的端王妃是个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倒是没想到今日怕是来的不好呢,这院子不像院子的丫头们站着坐着的都有,也没个什么规矩,大小姐便是这样做派日后进了府,只怕便是要上天的。
太妃娘娘终日里在佛寺,为陛下和王爷祈福焚香祷告,最见不得那些没规矩的事情,尤其是一些做作的气派,与我们端王府不甚相当。
老奴也说句倚老卖老的话,过来教导未来的端王妃礼数之事,在此期间还请您配合。”
景西心下不由一阵冷笑,什么叫做下马威,自己今日算是见识了。
一个馍馍便有这么大的权利,那位太妃娘娘只怕尾巴都是翘在天上的,端王爷,这两年不愿与其来往,只怕这其中还是另有隐情,不是那么寻常简单吧?
她揉了揉眉心,缓缓的起身,倒是并没有顺着这位嬷嬷想象一般乖巧而懂事。
“桂嬷嬷,教导礼仪之事自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我这两日身子不好,生了病,已经递了帖子,过两日太医院的王太医要来府上小住,既然嬷嬷来的不巧,那便一同住下吧,远来是客,去给桂嬷嬷安排一间上房来。”
桂嬷嬷不由的眼皮一跳,怎么与自己想象般不甚相同!
且不说这京城之中的贵女有多少渴望得到自己指点教导的,光是后面排着队的都不知道有几位大家闺秀。
别说是上房,那些人家可都是请自己住厢房的,而这位马上要入住端王府的女主人,似乎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光不说,这一院子的丫头的脸色,光是景西这一个人的便已经十分了然了,看样子太妃娘娘说的没错,没规矩的自然是配不上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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