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是一个法治国家,而且以耕战制度为基本法,所以不允许养懒人。
那些贵族子弟可以承蒙先祖庇护,不用生产,顶多也就无法出人头地。
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不执行耕战制度,那就要倒大霉了。
秦律规定,种地好的人相当于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种地不好的人则相当于在战场上投敌。
立功有奖励,投敌自然有惩罚。
惩罚的方式要么是送你去修长城,要么就是罚款。
同样的制度也适用于犯人,就好比咸阳大牢里的这些犯人,在没有定罪,行刑之前,他们都会被安排到特定的农庄屯田,参与生产。
直到判决书下来,该砍头的砍头,该徭役的徭役,该罚款的罚款。
这种情况跟后世监狱劳动改造差不多。
此时扶苏四人正被安排在农庄里参与生产,虽然都是些轻松活,但还是让四人极不适应。
王贲他们的工作是负责清洗耕牛身上的污垢,以及协同养牛专人喂食。
扶苏的工作则是清理一些田间杂草。
因为没人管他,所以偶尔还有休息时间。
但那些耕种的犯人,却要惨得多。
动作稍微慢了,便会挨鞭子,责骂,有时甚至拳打脚踢。
负责屯田和安防的兵卒简直不拿他们当人看。
扶苏望着那些屯田耕种的犯人,摇头叹息:“以前学《秦律》的时候,知道秦律严苛,可真正体会的时候,才知道,这哪是严苛,这分明就是压榨剩余劳动力啊!”
就在扶苏感慨的时候,一道阴冷的笑声传入他耳中:“嘿嘿,暴秦苛政由来已久,小兄弟身为秦人却不知晓?看来是贵家子弟犯了事吧.....”
扶苏一惊,蓦然觉得全身上下不对劲,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禁转头望去。
却见蓬头垢面的怪老头正透过披散在额前的发丝,用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他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缩了缩:“你,你想干嘛,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要叫人了啊!”
怪老头似乎不为所动,依旧直愣愣的看着扶苏,看得扶苏心惊胆战。
扶苏这几年练剑也算小有所成,一般人很难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出现在他身前。
可这老头居然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他背后,令他惊骇不已。
扶苏知道,这是个高手,顿时警惕起来:“你有何事?”
“你怎么进来的?”怪老头反问。
扶苏一愣,这老头不是疯子吗?怎么还会反问句?
难道........
难道他在装疯卖傻?
这种情况倒是有可能。
“我跟朋友们在山间游玩,不小心烧了一片树林,所以被关进了大牢。”扶苏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然后反问道:“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怪老头直接无视了扶苏的问题,森然笑道:“纵火烧林是大罪,你死定了。”
扶苏心里翻了个白眼,腹诽这老头是不是有毛病,莫名其妙跑来,就说这?
可还没等他回怼过去,眼中便出现两名极速跑来的兵卒,朝怪老头厉声喝道:“谁让你来这的!找死不成!”
怪老头听了也没发疯,只是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暴秦”,便不再理会扶苏,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