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听庄炎明说完了后,脸色猛然地变化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哆嗦道:“头,头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这,这个叫陆成的人,是有人故意要借此来杀了他?”
田三可能在眼界比不过庄炎明,但是他并不傻,反而平时给庄炎明提了很多比较跳脱的意见,虽然大多理比较糙,说话也不圆润,但是的确实庄炎明值得信任和栽培的人,
至少他这个脑壳,是庄炎明手下十几号人其他人所不具有的。
这种猜测,是庄炎明最后的考虑,也是没办法的情况下,做这样最坏的打算。
一个不到十八岁的童生,很常见,
即便是快要获得秀才的功名,也不是什么罕见的读书人,这在县城里,每年都会出现一两个,
但就是陆成满足以两个条件,而且还同时是一名曾经身在朝堂的教习先生的门生,同时身兼医师的身份,
这就有些怪异了,
任何事情,只要与朝堂之人有了牵涉,那对地方来讲就不是什么小事情,毕竟陆成的那位先生是退位下来的,而不是被罢黜,他就随时可以再身着官服,戴官帽直言达天听。
而正巧不巧醒不来的就是他,若是细细推敲,
这是不是就是什么人在知晓了贤亲王的计划之后,故意安排这么一手,恶心恶心贤亲王?
毕竟,陆成身为医师,被假死不醒,肯定是在黄御医那边说不过去的。
而若是再加这读书人的身份,无缘无故地就被一位亲王给通过驱魂的手段给搞得人没了,
陆成的先生肯定得要讨教个说法,就算陆成再怎么不济,那也是个脸面,更何况陆成虽不能谈很出色,但也至少不逊色,
毕竟也是有把握去报名乡试的读书人了。
年纪也不大,这样的人,在一位先生心里留下点印象,甚至是稍微好一点的印象,那也是不难的。
而如果这样的推测真的可靠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十分麻烦了,
他们就算能够抽丝剥茧地查出陆成的死因,那又能怎么样?
一个能够算计贤亲王的人,又岂能是他们可以问罪的?
知道得越多,反而对他们越不利。
不过,眼下贤亲王、郡守大人和那黄御医的直接逼迫,才是他们最要紧解决的事情,如果他们真的不能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现在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庄炎明瞬间感觉有些心力交瘁,这种案子,可是比平时遇到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要磨人十倍,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虽然我们插不手,可能真的查到了什么,最终也还是会不敢继续查下去,但是至少也能够知道自己为什么背了锅。做个明明白白的人。”
庄炎明不相信,那些此刻不敢露面的人,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在关键的时候出面来打断他,除非他们都不要命了。
只是,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即便那些人不出现,自己能不能继续查下去,敢不敢继续查下去,
庄炎明不知道,他虽然很想做一个很优秀的捕快,可以为所有人伸冤,
但并不代表他是个不计较利弊,不知道时事的人。
田三听到了庄炎明这么说之后,瞬间心里也有了底了,庄炎明平日若是说这样的话,那么他就是有六七成的把握了。
田三就能自然而然地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和平时一样,一往无前地闯,错了就被庄炎明纠正,要时对了,也会被庄炎明给打住。
“如果头儿推测的是真的话,那么如今在郡城里,能够对那陆成有机会下手,而且还有理由下手的人,就呼之欲出了。”
“只是,头儿,他林家,又怎么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