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魂是什么意思?”陈木追问道。
“你不是读过书吗?从字面上理解呗。”老王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不停地嗅着鼻子,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呃……那个你带烟了吗?”
“没,我不抽烟。”
“要不,你先借我五块钱,我去隔壁买包烟?”老王的笑容里有了一丝谄媚。
陈木掏出五块钱,老王开心的接过去。
“兄弟,上路,我一定会还你的。”说完,老王就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打狗的肉包子,还指望能还上?陈木心里像明镜似的,老王的这一套是他们这行里最低端的套路了。但也正因为这样,才证明这人简单,相要的都在明面上,相处起来不累。要不,怎么在司部混到今天还是个跑腿的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陈木冲着老王的背影喊了一声。
“今儿有事,先走了。回头再跟你说。”老王说完,人已经跨出了馄饨店。
陈木摇了摇头。这些家伙,一拿到好处,就溜得比谁都快。
馄饨确实很香,陈木并不着急,慢慢地享用着。
老板老付坐在收银台后,削瘦,阴郁,渔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店内发生的一切。
几个孩子更不敢偷懒了,干活都是一路小跑。
吃完馄饨,额头沁出了一丝汗珠。今天天气不错,温度适宜。
这时,铺里走进了一个中年人,长相很普通,但是穿着不普通。这样的天气里,他还穿着一件貂皮大衣。更为特别的是,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孩子。
孩子的头上,插着一根草标。
这阵仗陈木在书上看过,这是要卖人呐。
“老赵,今儿生意怎么样?”老付看到来人,一改阴郁的表情,脸上堆起客套的笑容。
“来碗馄饨。付老板,你这才算是生意,我这不过是混饭吃。”老赵打着哈哈,顺手脱下了大衣,递给了一边的孩子:“这不,还有一个,要不您帮着带上?”
“可不要了,我这都七个了,养不起了。”老付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台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老赵:“您点点,这个月的数。”
老赵倒是爽快,看也没看,直接将信封揣进了兜里。
馄饨端了上来。端盘子的孩子放下碗,就急急地退了回去。没像刚才对陈木一样,让他先付钱。看样子,老赵是常客。
老赵拿起汤匙,喝了一口。
一边的孩子站立在一边,低眉顺目。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只有他耸动的咽喉,证明他在吞咽口水。
“来点醋。”
醋就在老赵的手边,但老赵只是用下巴指了指醋壶,自己没动手。一边的孩子赶紧帮着拿起醋壶,往老赵的碗里加醋。
貂皮大衣挂在孩子的胳膊上,动作有些受阻。老赵用手推了孩子的胳膊一下。孩子手没拿紧,醋壶啪地一声掉了地上。
一股酸气在铺里弥漫开来。
老付的眉毛皱了皱:“怎么了,这是?”
老赵却不慌不忙地说道:“老付,多少钱,让他赔。”
孩子局促地拿眼看着两人,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