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苏御瞥了一眼旁侧的绿豆糕,一抹俏影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那樱桃小嘴甜腻腻地唤着他小夫君。
“大人,怎么了?”
男子冷沉了嗓子回道:“无碍,这东西丢了吧。”
“是,属下这就去。”
那人命……是色猪……
他心底竟对那个轻浮的色猪有半点期许,他同她相见也不过才几面罢了,竟微微上了心。
书房静谧,日光透着窗撒在了桌案旁的竹松上。
男子手执朱砂笔,时而蹙眉凝视鸟笼,时而执笔着墨在折子上圈圈点点,那个女人的影子似乎在心中着了魔一般挥之不去。
“玄肃……”
“大人,有何吩咐。”
“……”
“本辅还未想到,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
玄肃知道,他们的大人许是遇上什么烦心了,大人上一次这样是在明小姐死的时候,他伴着左苏御的这些年岁中,其实很少能发现他的情绪中含悲喜,更多是是怒,是恨。
对那人,对左府,对朝堂,对赵将军,左苏御的身上总归有一抹道不清说不明的偏执恨意在里头,而他又却无法从其中抽身。
他们的首辅大人活得太累,不得救赎。
这是做反派的使命,童年阴影披身,即便是权倾朝野,一心为晏国,却无人领情。左苏御黑化并无特定契机,但每走的任何一步都是狗作者有意为构造的黑化之路。
左苏御的心极乱,手边的折子已被弄得七零八散,这个时候,不仅暗卫们知趣左府的下人们也知趣不敢靠近书房半步。
外头的鹦鹉突然叫换了起来:“媳妇没了……媳妇没了,黑脸的媳妇没了……”
玄肃的脚还未踏出书房,听到后头的动静,心中不免为那乱叫换的鸟捏了一把汗,那鸟是凤世子昨日送来的,大抵还不熟悉首辅大人的规矩。
“你胆敢再说一次。”
“媳妇没了,媳妇没了,媳妇没了。”
鸟笼里头那只翅膀上包着纱布的大白鸟对那身上七彩斑斓的同类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也就是鸟类中的王者才敢挑战左苏御的脾气。
正所谓不作死便不会死,左苏御硬生生将手中所执的笔折成了两半,他恐要对不住凤世子的心意了。
尔后,左苏御手中的一支断笔犹暗器一般,飞向了那只鸟眸里依旧得意着的鸟。
一声惨叫声随之而起,毫无疑问,在这世间谁也无法挑战左首辅的脾性,连鸟也是。
“大黑脸是混账!”
“大黑脸是混账!”
惨叫归惨叫,凤齐送的鹦鹉却还是一只有骨气的鸟,即便伤了一只羽翅,依旧在寻死的边缘试探着。
“玄肃!”
“大人,属下在!”
玄肃一直候在外头,那鸟出言不逊的话,凭着他的武功,自然一句不落地听在了耳中,即便是只贵鸟,顶撞了他们家首辅大人,也只能杀了煲汤。
几个时辰后,晚霞染红了天边,膳房的鸟汤味有些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