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缕烛光幽幽印照在首辅大人府邸的书房纸窗上。
男子手握朱砂笔,似在处理公文,那双明姣姣的凤眼中扑闪星光,那高挺的鼻梁,如墨画般的星眉,想必任凭哪个女子瞧了,都会被迷上半刻。
一侧的玄肃时常想自家大人生得这副好皮相,如若不放出自己是断袖的流言,定会被不少女子纠缠住。
“大人,夜露深重,该歇息了。”
“今日暗卫传来消息,卯时赵渊的别院中多了个女人,你觉得如何?”
“大人,这会不会是赵将军想通了,金屋藏娇……”
左苏御微微抬眸,瞥了窗上晃动的烛影后,勾唇一笑:“他若会是金屋藏娇之辈,便不会应了本辅的死局,仅带三千骑兵去大漠。”
玄肃微愣,主子竟笑了。
“你先下去吧,本辅还要处理些公文。”
“是,大人。”
今夜注定不是个平凡之夜,所幸外头雨势渐收,玄肃面色平静地退出了书房,他知大人在今夜定会前去将军府别院亲自一探究竟。
因为无论何事,只要牵扯到赵将军,大人便会像着了魔般,这些年他们之间的仇怨似乎更重了。
两刻钟后,本应该在书房内处理公文的左苏御,躲过了赵渊布下守卫,成功出现在了将军府别院的一处厢房梁上。
房梁之下,只见一丫鬟将一列药瓶摆在了榻前的木案上。
“小姐,大夫说您的伤要勤换药,不然的话,好不了不说,恐烂了伤口。”
“阿冉,让我先歇歇,这一路颠簸,小姐我眼皮子正打架,没气力。”
丫鬟撇了撇嘴道:“方寸用膳之时,小姐又是哪来的力气啃鸡腿!”
“这夜都深了,换什么劳资药。”
嘟囔归嘟囔,沈芸墨还是化了一只咸鱼,让丫鬟扒拉自己的衣袍换药。
“此一路风尘仆仆,阿冉本该帮小姐沐浴洗漱一番,可惜赵将军这别院……”
“无碍,明日沐浴亦是一样的。”
赵渊能活着从大漠回来,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别院里的下人以为自家主子会战死沙场,早就拿着包袱逃了,这逃归逃,还变卖了别院不少物件。
此处久未有人居住,快赶上荒院了,能有食膳送过来已经不错了。
荒院归荒院,也总强于颠簸的马车。
左苏御隐匿于梁上,那榻上风景,被其尽收眼底,榻上女子面容眼生,他搜罗半生记忆,查无此人。
谁让沈芸墨送藏宝图那会儿,高冷的首辅大人派了一拨刺客去赴约。
话说回来,沈府家教严,沈知墨又是个合格的闺中小姐,其实也压根不知左苏御是何样貌,能对左苏御倾心并献出那藏宝图,完全是因为剧情工具人的特性。
“小姐,如若有事,随时唤阿冉,阿冉就在偏房。”
“嗯……”
阿冉为沈芸墨掩好被褥时,竟发现自家小姐已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舟车劳顿,她也该回屋歇息去了。
待阿冉收了药瓶,合上屋门后,梁上君子才徐徐踏风落地,铁面之下男子薄唇微扬,不知明日赵渊来见着这死尸,面上会有如何反应。
不管这女子的身份如何,只要与赵渊扯上关系,在左苏御眼中,那都是被列入暗杀的名单的。
顾莲儿他暂且动不了,但是其他人,一个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