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迪安斯在专门给人打麻醉的星际海盗注视下,拿起麻醉针,假装往袁仲培身上扎去。袁仲培赶紧装作被麻醉后的姿态,然后罗兰就把他摊平放到传送带上。
“你干嘛抢我的活?”那个星际海盗终于忍不住问了。
这是一个蛇头蝎身的高等怪物,整体看上去就十分阴冷可怖。
“我没试过,就想试试。”罗兰一本正经地解释。
那个蛇头怪物盯着罗兰·迪安斯进入操作间的背影,直到旁边干活的另一只蛇头怪物喊她,“残香赶紧干活了!”
残香扎到一个人类脖子上的针一抖,“好的,破盘。”
罗兰顺着传送带的方向继续往战舰深处走,袁仲培紧张地躺在传送带上,他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怪物,他也不敢睁眼,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进了操作间是两个正在给传送带上人类消毒的星际海盗,他们长着鹿的脑袋身子却是猿的,长长的鹿角占据了身长的三分之一。
他们一个负责剪掉人类身上穿的衣服,一个负责抓着人的脚给他们喷消毒液。
罗兰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袁仲培,那个鹿头怪物打量了罗兰一番后说话了,“我看你面生,你是新来的吗?”
袁仲培也偷偷睁开一道缝,看外面,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光溜溜的男人被一个鹿头怪提溜着,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
真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袁仲培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他赶紧甩出去。他可不想成为这赤条条中的一员,这太挑战他的底线了!
他见这两个鹿头怪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就从传送带上跳起来用手刀砍晕了两怪物。
在给人类扎麻醉的残香往操作间看了一眼,“我感觉里面好像有奇怪的波动。”
破盘听后也看了一眼关着厚厚金属门的操作间,然后小声道:“里面是莫水和明空,已经是在这里干了十年多的老人了,咱们才来几年,就别多管闲事了。”
残香听后颇觉有理,就不再管他们了。
袁仲培把他们拎到罗兰的身边,“把你的匕首给我用用。”
袁仲培的刀目标太大了,他们把它留在了飞行器上,没有带下来。
罗兰赶紧捂住自己腰间的匕首,头摇成波浪鼓,“你不是已经把他们打晕了吗?”
“打晕了也会再醒,你赶紧给我!他们是敌人!要是我们被发现,能少一个敌人存活的希望就会更大一点。”袁仲培压低声音从喉咙里挤出这段话。
罗兰还是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匕首,压低声音道:“不会的,就算被发现也不会被杀,顶多就是被羞辱一番,即便是星际海盗也很少会杀星际联盟的公民。”
袁仲培这些年在江湖上一直疲于奔命,直到进入一处世外桃源。他的见识也不算少了,像这样的论调他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能从罗兰只言片语中听出,什么星际联盟的公民不会死,可不包括他们这些人类。
他冷笑一声道:“那我呢!”
罗兰一愣,袁仲培就趁他愣神的工夫从他腰间夺过匕首。
“我是你的伙伴,你却没有想到过我的处境。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一定要活。”袁仲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然后一刀封喉,红色的血液溅到罗兰的衣服和脸上,白皙的皮肤和鲜红的血液形成鲜明的对比。
袁仲培没再管罗兰,他们始终不是一路人,他没有办法设身处地为他着想,没办法感同身受,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为他们拼出一条血路。
这个道理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为什么又要抱有期待,觉得真的会有人去理解自己。
罗兰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件事生这么大的气,他错了吗?
白新苒安慰地拍拍他的脑袋,她知道他只是想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被别人随便杀死。也许他们是无辜的,但是被抓来的人类就不无辜吗?左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自古立场不同就是难以破解的题目,如果有一天能够淡然面对,那就说明已经超脱世俗了。但身在世俗又有谁能真正超脱呢?
先不管这个了。
罗兰咬咬牙,刚想追上去,就有星际海盗从刚才袁仲培出去的地方推门进来了。
他陡然一惊,赶紧躲到门后面。
进来的那个怪物水貂的头,蓝狐的眼睛,棕熊的身子。他弯着腰,头差一点就顶到天花板。
他看见地上躺在血泊里的莫水和明空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恐惧的情绪通过电波传达到战舰每处。
“有敌人混入我们战舰了!”
顿时整个战舰都闪烁起红光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罗兰躲在门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袁仲培身上并没有能够防御监测的系统,他肯定很快就会被抓住,他要趁乱找到关押其他星际公民的地方,把他们放出来一起合作端掉这个星际海盗战舰。打定主意罗兰就安静的等待时机。
“注解你还在那里杵着干嘛?难道凶手还会守在那里不成?赶紧去搜查!”那个他过来的战舰仓内一个星际海盗喊道。
注解讷讷应道:“来了,来了。”
他转身正好对上藏在门后面的罗兰,罗兰笑容勉强地伸出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大块头一呆,马上就要喊人。
白新苒下意识冲过去堵他的嘴,结果一头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他们两个的精神体在他的体内开始了一场拉锯战。
罗兰见他一动不动,学着袁仲培用力砍在他的脖子上,他僵直着往地上倒去,罗兰及时扶住他,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地上。
白新苒在他晕倒的一瞬间,就被他的身体弹出来了,她晕乎乎地跟上罗兰。
罗兰不敢再进袁仲培进的屋子,就从进来的地方又出去了。
之前那两个蛇头的星际海盗果然不在了,只留下还没麻醉的几个人类在屋里瑟瑟发抖。
罗兰想着多几个人逃跑混乱应该会更久,就把绑着他们的绳子都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