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杰,你拿着这半枚铜钱,换个身份去海思棋社,你这样”
“明白了,先生。”
“汉杰,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这么做?”陆希言叫住了抬腿就要往外走的郭汉杰问道。
“先生交办的事情一定对的,汉杰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呢?”郭汉杰回了一句。
“嗯,谢谢。”陆希言轻轻的拍了一下郭汉杰的肩膀道。
“先生,我去了,再晚的话,时间就赶不上了。”
“去吧,小心点儿。”陆希言嘱咐一声。
“老陆,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羊肉馆子,晚上咱们喝一杯?”回到医院,刚上班没多久,唐锦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行呀,不过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陆希言想了一下,答应下来。
“那行,洪长兴,晚上六点见,麻小五知道那地方。”唐锦哈哈一笑,直接挂了电话,麻小五是法租界的活地图,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在法租界,这个本事,学不来的。
既然晚上有约,自然回不了家吃饭了,这事儿必须交代一声。
给家里挂了个电话,说了一声。
郭汉杰赶到福建路的海思棋社,已经是两点钟出头了,从黄包车上下来,付了车资,四下里观察了一下,再抬头看了一下棋社临街的二楼,果然有一个房间的窗户左边窗帘斜着拉起一半儿。
这是人来了,并且要求接头的暗号。
来的是时候他已经稍微的伪装了一下,不但换上一身西装,还整了一副金丝边儿的眼镜儿,头发更是梳得一丝不苟,油光锃亮的。
尤其是那一抹小胡子,看上去就像是那种在法租界混的不错的日本商人。
郭汉杰会一点日语,这个海思棋社的老板又是日本人,所以,他伪装成一个日本人,一点儿都不会招人怀疑。
海思棋社算是一个文人交流会友的地方,虽然说不限制人出入,可如果你没有半点儿自知之明的话,还是不要进去,面的丢人现眼。
所以,这里来往的都算是有一定文化和品味的,下棋对弈,以棋会友,这确实是一个相当高雅的活动。
以棋会友,不是说随便找个人就可以下棋,有很多人都是有固定的棋友的,也有很多人喜欢跟不同的人下棋,这种情况就看谁先来了。
谁先预定的包厢,那谁就有选择对手的权力,而且按照规则,是输棋的人付下棋的费用。
这种地方,棋资是不菲的,若是没有这个规则,肖扬恐怕是没有这个能力经常来这里消费的。
知道肖扬的人,都知道他爱挑对手,有时候喜欢跟新手下,当然了,人家囊中羞涩,又喜欢下棋,这也是不得已为之。
其实肖扬的棋艺,就连棋社的主人,栗山健次郎都说过,他们两个对弈,输赢都在对半之数。
当然,下棋只是爱好,这个棋社只能算是一个志趣相投的地方,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业余的,包括肖扬也是。
咚咚
“请进!”
日本棋社,内部的装修风格自然都已日式为主,进门需要脱鞋,穿着袜子进去,榻榻米,棋盘,焚上一炉香。
香榧木的棋盘,配上云南永昌的“永子”,难怪这里的消费不菲。
“先生,不好意思,我在等我的棋友,他一会儿就到。”肖扬一见郭汉杰,微微一愣,忙微微低头致歉道。
以棋会友本是雅事,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强行跟人对弈的,尤其是这种包厢,若是随意找人下棋,棋社还有专门的教授下棋的棋士等等。
郭汉杰嘿嘿一笑,掏出半枚铜钱放在棋盘上。
肖扬眼神微微一凝,上身不由自主的紧了起来。
“别紧张,是老张让我来的,你可以叫我渡边,当然,这是我的假名,真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个相信你可以理解。”郭汉杰对面坐了下来。
“你呢,已经暴露了,不过,没关系,他们没确切的掌握你的身份,今天中午段太太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吧?”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老张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肖扬满眼的疑惑。
“没说就没说,来,下棋,我们边下边说,我的棋太臭,肖老师别介意。”郭汉杰嘿嘿一笑,招呼一声。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跟你下。”肖扬冷声道。
“你觉得,就凭你跟段太太两个人能把段大夫从绑匪手中救出来吗?”郭汉杰冷笑一声,“做梦,你们连对手是谁都没搞清楚。”
肖扬脸色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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