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就是不安分,不弄出一点儿幺蛾子来,就不舒服。
“老陆,你怎么看?”
“三个人的描述一致,如果不是他们动手的,就是有人把详细活埋和杀人的过程告诉他们”陆希言看了口供,又去了审讯室,仔细观察了一下自首的三名嫌犯。
“我跟你的判断一样,这三人对现场细节描述的十分清楚,而且都是从各自的角度出发,但是时隔这么长时间,如果想要在供词上设计的话,应该不难。”唐锦道。
“三个人的背景呢?”
“陆顾问,这个顾小白是个拆白党,在沪西一带,专门坑骗一些年轻有钱,又涉世未深女子,还有一些有钱的贵妇名媛什么的,至于另外两个,是他的帮手,两个小瘪三。”齐桓道。
“供词上说,蔡主笔欠他们一笔赌债,顾小白打电话约蔡主笔出来谈还钱的事情,蔡主笔不肯还钱,他们才威胁把人半截埋入地下的,谁知道蔡主笔很快就不行了,人死了,他们害怕,怕被查到自己,所以,才学着用黄道会的手段,将蔡主笔的脑袋割下”
顾小白是主谋,另外两人是从犯。
“严丝合缝,老陆,从案件本身来说,这个过程很完美,但唯独缺少证据链,全部都是自说自话。”唐锦道。
“没错,蔡主笔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怕现在除了杀人者之外,没有人能知道,这是其一,第二,这三人自首的动机是什么,他们既然已经嫁祸给黄道会了,为何不继续嫁祸下去,反正黄道会身上背负的又不是这样一件血案,为什么他们这个时候站出来要给黄道会澄清,翻案呢?”陆希言问道。
“这个不难解释,法租界公董局联合公共租界当局以及各国驻上海领事馆一起向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施加压力,要求日方取缔并解散黄道会!”唐锦道。
“这就难怪了,你怎么不早说?”
“这件事并没有对外公开,我也是刚从卡尔总监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不过日本方面还没有回应。”唐锦道。
“弄这么一出,是想洗白吗?”
“不过我觉得日本人答应的可能性并不大,黄道会就是日本人咬人的一条狗,这条狗够忠心,够疯狂,要让他们把自己养的狗给宰了,不现实。”齐桓道。
这也是当初曹斌觉得陆希言的计划不切实际,不太可能成功的原因之一。
不过,虽然没有能够达到计划中的效果,可还是让黄道会的在租界的力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租界宣布了禁止“黄道会成员”进入租界的禁令,还发布了相关的通缉令。
通缉黄道会中一部分有犯罪前科的成员,令黄道会很难把手再深入租界之中,特别是法租界,禁令更严格,发现一个,抓一个。
黄道会成员几乎在法租界绝迹了。
法租界内可是住了那么多日本方面严重关切的“大人物”,原来可以通过黄道会的手下进行跟踪监视,甚至可以威胁,丢炸弹,现在呢,人都进不来了。
“我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陆希言想了一下说道。
“什么办法?”
“这三个人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他们显然是有所依仗,来自首一定做了充足的准备。”陆希言道,“这案子这么轰动,外界肯定非常关切,按照现行的法律,他们又有自首情节,很难判他们死刑吧?”
“是的。”
“你们也说了,这三个人是拆白党,肯定是有案底的,如果能够掌握他们之前的犯案证据,是不是可以数罪并罚呢?”陆希言问道。
“”唐锦和齐桓眼睛一亮,都明白陆希言是什么意思了,他们要把这三人的旧案翻出来,只要足够判他们死刑就够了。
他们来自首,肯定是不想死的,没有人一心求死,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这顾小白既然是个拆白党,这种人混吃混喝,玩女人在行,但是跟混黑道的不同,真有胆子杀人的可不多。
大观园浴室,周柳五泡在热水池子里,舒服的哼着小曲儿,每天下午这泡一泡澡,浑身舒坦,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五爷”一名小跟班掀开布帘,踩着木履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什么,法捕房把顾小白三人在巡捕房的过往卷宗都调走了?”周柳五闻讯,大吃一惊。
“是的,五爷,我担心,这三人要是扛不住,把事儿撂了的话,那咱们可就完了。跟班儿急切的道。
“别急,这也许只是法捕房的例行调查。”周柳五恶狠狠的道,“法捕房了解一下案犯的过去,这也是正常的,那顾小白有把柄在我手中,他若是敢出卖我,他的女人和孩子都随他一起下地狱。”
“五爷,要不要报告一下日本人?”
“你说呢?”周柳五哼哼瞪了手下一眼,这种事儿不跟日本人说,那不是找死吗?
“备车,去新亚饭店。”
“探长,这个顾小白年纪不大,居然是个花丛老手,有案备查的就有五六个,还有一些被骗了,不愿意声张怕坏了名声的就更多了,但是,他每次都能逃脱法律的惩处,因为,证据不足。”
“证据不足?”唐锦微微一丝讶然。
“虽然他骗财骗色,可都是那些女孩子自愿的,他并没有强迫她们,所以,法官最后都是判他无罪。”齐桓道。
“这么说,这个家伙还挺有意思的,可他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杀害蔡主笔的凶手呢?”
“这个顾小白跟蔡主笔还是认识的,说起来探长你还别不信,这故事还真不是一般的狗血。”
“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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