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找了一块抹布,不停的在铁锅底部打磨。
“殿下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现在才是第一天,着什么急?”
“再者说,就算是要熬药,也得有本钱去买生药才是,我们有吗?”
没有!
小六把钱袋里唯一的十文钱倒了出来,拿在手里反复的数,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没钱的感觉,真是太痛苦了。
“那我们怎么办?”
“嘘!”
“你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范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走到门口处。
紧闭的大门之外,确实是嘈杂一片。
“这个病秧子在家里做什么了?烟熏火燎的!”
“是不是不打算活了,要烧死自己!”这个尖利的女声,范先已经很熟悉了,就是胖胖的宋大娘。
“不可能!”
“他病成那副样子了,就是想死也爬不起来!”
“郎君,不过是刁嘴的泼妇,别理她们!”小六恶狠狠的说道,范先觉得,他比自己还要介意。
“我本来就没打算理他们。”
“不过,他们不是说只要撞见我,就会生病吗?”
“那我就让他们彻彻底底的病一场,也好治了这多嘴的毛病!”
说话间,范先已经推开了大门,一个健步,在众人面前亮相。
“众位街坊邻居好,我裴某人最近的身子是大好了!”他咧开嘴,展了一个自认为潇洒帅气的笑容。
众人见到他的身影,连忙跑到了三丈以外。
“快跑!”
“病秧子出来了!”有跑的慢些的,腿脚不便的,还没跑几步,就扑倒在门前的大坑里。
两个人联手把那扑到的人搀扶起来,别说是和范先搭话了,就连头也不敢回。
一转眼,门前就清净了,一个嚼舌根的人都没有了。
那叫一个干净,空荡。
哎!
效果显著啊!
裴范先插着腰,别提多得意了!
这些个刁婆粗夫,以为谁都乐意搭理他们似的,当他们是个宝。他巴不得他们都离他家远点,不要妨碍他的发展大计。
“小六,既然他们都怕沾染病气,为何还要跑到门前晃悠,犯贱吗!”
提起这件事,小六眉毛眼睛全都竖起来了,好像怒目金刚一般。
“他们是来门前挖土的,原本他们都是去街上取土,盖房子,种花养草,可是这一两年,金吾卫巡查很严,一旦被抓住,男的就要去服劳役,女的就要去舂米,所以,就都跑到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范先喃喃道。
怪不得刚才看到,好几个人都是兜着衣服下摆跑的。
以往他病的厉害,也不常出门,还真没注意过。
“小郎别怕,以后我们多雇几个人,谁敢再来,我们就打跑了他们!”
小胳膊小腿的,他能行吗!
牛皮吹得倒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