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舒一笑,阴气森森。
“只打军棍是我杀鸡儆猴,那叫我放过他了!不把鸡的脑袋吊在辕门上,这怎么能下得住一旁观看的猴子呢?再说这鸡还是只小鸡,个头儿不大。”
她一开口就要人命,于是裴瑜就看出来了,她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不好。
“会不会有些过了?”裴瑜思索一下,劝道。
“不过。”陆怀舒漠然。
“行军打仗这么久,军中从来没有说过不许他们抢,最多只是不许他们杀人。”但其实还是有人再杀的:“突然间不许抢劫了,只怕有人会不当成一回事。就像是我见到的一样。我是只见到了一个,但必定不止一起。
“若是不管,不狠狠惩治,只怕来日还有人不将军令当成一回事。以为之前让的,现在就是发布了新的军令也一样可以,这可不是好事。”
但陆怀舒也没有说自己就一点儿公报私仇的意思都没有。
“他虽不知我的身份,但冒犯了就是冒犯了。为此我若是不罚,来日叫人知道了,岂非累及我的威名?”陆怀舒并不掩饰自己公报私仇的小心眼:“别人你们来商议打多少军棍合适,但是那个脸上有鞭子印儿的,我非要他的命不可。”
她身上的戾气有些重。和往常不太一样。
裴瑜似乎还没有见过她戾气如此重的时候。
“你去望蔡,遇上什么事情了吗?”裴瑜难得亲手给她倒茶。
裴瑜不是不知道望蔡县公陆青是陆怀舒的祖父,但是一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祖父,并且不仅仅是陆怀舒没有见过,她父亲陆邑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这样的一个根本没有相处过的人,即便是会对陆怀舒有所影响,也不应该如今日一般。
故此裴瑜的判断是陆怀舒可能额外的遇见了什么人。
陆怀舒愣一下,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状态不对。”平昌郡公大概率看不出来,裴瑜也懒得问:“和平常不一样。”
“是吗。”陆怀舒挑眉:“或许。”
她不想说这个话题,裴瑜识趣的闭嘴。
状态不对,陆怀舒不打算理,也不打算调整。
“总之,你前脚下了命令,后脚他们就敢明目张胆的阳奉阴违。我觉得主帅处置这些事情不过分吧?”陆怀舒重新看向平昌郡公。
平昌郡公当然同样很恼火,陆怀舒没必要在这等极其容易被拆穿的事情上欺骗他:“等着!今天晚上还没回来的就按照逃兵处置,要是真去烧杀抢掠了,老子剥了他们的皮!”
陆怀舒又不高兴了:“匪气收一收!你是主帅,不是土匪!”
平昌郡公:“”
这回就连神经粗大的平昌郡公也看出来陆怀舒心情不好、火气大了。
换到平常,陆怀舒就算看不惯,也不会直言不讳。尤其是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陆怀舒差不多都已经习惯了。
如今突然间说起来,傻子都知道了她不高兴了。
好在平昌郡公也算是知道陆怀舒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针对他,因此只讪讪的应了一声,没有计较。
陆怀舒坐了坐坐不住了:“我回去了,等晚些了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