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是汉人,又没有根基,就算是魏帝真的起了心将她留在长安也不是不行。
至于平定江南的事情,却不是当务之急。
江南要彻底平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也不是非要陆怀舒不可。
魏帝没有理由放她出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下子,陆怀舒开始担心起来。
“只是有可能罢了。”裴瑜见她现在着实是担心的很的样子,不由好笑:“何况就算是真的留下来了,做一段时间的天子近臣,对你也有好处。”
陆怀舒有战功,大家都知道她能打仗。
她更加薄弱的其实是在京中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枝枝蔓蔓的关系。
所以从客观角度看来,陆怀舒留在京中不是坏事。
但陆怀舒低下了头去。
“你不愿意?”裴瑜怔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陆怀舒居然是抗拒的。
“你不是说,不想做别人的俎上肉吗?”裴瑜觉得陆怀舒的心态有些怪。
但陆怀舒只是皱眉。
“我想,但是裴瑜,”她站直了身体,双臂伸展,歪着头问他:“你也觉得我不是一个很合格是政客。”
对于政事,她从来都是旁观的时候多,后来不耐烦了,还曾经跑到军营里去练兵也不愿意和父亲坐在一起讨论那些弯弯绕绕的政事。甚至就连军中的辎重也是有人帮着她打理而她不要费心的
陆怀舒愣了一下。
裴瑜也在沉思。
他其实也看出来了,陆怀舒没有政客的素养,如果她真的掺和进去了,大抵会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你的确不合适,但。”裴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叫陆怀舒打断了。
“军中的辎重,是不是一向都是有专人打理的?”陆怀舒问他。
裴瑜清楚陆怀舒不可能比自己对军队的了解还少,她这话问出来,不是真的不知道在询问他,而是在证实自己的猜测。
“是。尤其是在异常战役中,为了保证前方战事的顺利,运粮官是不会轻易换的。”
裴瑜现在做的这个“司马”,其实和运粮官是差不多的职务。
“你是司马。”陆怀舒猛地看向裴瑜,一字一顿:“你一直跟在平昌郡公身边。”
裴瑜秒懂:“没有意外发生的话,司马会一直跟在主帅阵前。不会轻易离职。”
他就一直跟着平昌郡公的中军大帐走,除非是真的有太过重要的事情之外,很少会距离平昌郡公很远。
而平昌郡公和陆怀舒某些方面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不太会管理账本和粮草的人。
“也就是说,你的身边应该同样有一个人一直担任司马的要职,但是现在,你不记得那个人了是吗?”裴瑜觑着陆怀舒的脸色,说话越来越小心翼翼。
“你不记得,你身边的司马是谁,他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