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舒即便是要做刀,也绝对不会在让人能随意丢弃。
她已经做过一次弃子了,断然不会做第二次。
她不会主动找事,但事情既然已经找到了她头上、机会来了,陆怀舒更加不会放弃。
她今天心情不好是真的。刚拿回来的锁子甲破损的严重,其实应该明天等光线亮起来再拆开修整。
但陆怀舒等不了了。
她要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在之后的事情始终警惕。
那件陈旧的盔甲会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自己撞到我手上的,不枉我等了这么久。”陆怀舒笑了下,眉宇间阴森森的兴奋。
裴瑜突然间觉得她陌生。
他猜不到陆怀舒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她的样子像是经历过什么大变,才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裴瑜莫名觉得,陆怀舒,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他根本来不及细想,陆怀舒应该是什么样子,她就已经大踏步的走了。
裴瑜站在她背后,看她背脊笔直,坚定又矜傲。
辕门外黑压压一片,脸上有一道还渗着血丝的鞭痕、满脸横肉的士兵被压着跪在最前方。平昌郡公脸上怒色浓重,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一脸不耐烦,就连举止中都透出几分不以为意的将领。
陆怀舒认得他,是于新荣。
是八柱国之一家的子弟。
“过来了?”平昌郡公余光看到陆怀舒,上前迎了两步。
陆怀舒嗯了一声,手中长剑带鞘,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士兵:“和于将军什么关系?”
“你看出来了?”
陆怀舒颔首。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于新荣一个小妾的兄长罢了。”平昌郡公挠挠头,有些难以启齿。
“难怪。”陆怀舒恍然:“我说怎么这么嚣张呢。”
她一开头说话,脸上一道鞭痕的兵士豁然抬头,看见一个满面冰霜的少女身着银甲,头发高高束成马尾,长身玉立,火把下难掩的姝色。
那士兵突然间就明白了陆怀舒的身份。
顿时挣扎的更厉害了:“你居然敢打我!”
她自己还去偷了别人家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说他抢劫!
陆怀舒冷冰冰的目光沉沉落下。
尚未开口就听得裴瑜说道:“她祖父是望蔡县公,今日她去的地方是她家里的祖产,何来偷盗一说?”
陆怀舒诧然回首,却看见裴瑜正缓缓而来。
裴瑜那样的人,陆怀舒原本以为他们之间会道不同不相为谋的。
陆怀舒嘴上不饶人,但品行却是翩翩的君子。与她不同。
陆怀舒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诧异间裴瑜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不远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