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睡得很晚，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以后，她把所有试卷都做了一个总体分析，哪里是薄弱点，哪里是易错点。

高二的课程，她其实已经提早预习过了，应该说，高中的课程，她都一早预习过了。

她从书包夹层里，拿出那天从数学办公室里魏山给她的数学竞赛的报名单，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的天赋是不可能在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中拿到好成绩的，因为她从未在数学上有过什么惊人的天赋，她之所以能在每一次数学考试中拿到一个比较可观的成绩只不过是因为大多数题她都做过，那些演算过程都深深的刻在她的骨子里了。

“林纾啊，这次竞赛你如果得到了很好的成绩，可以保送，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在帝都最好的大学燕京大学读书，你可不要放弃这个机会。”

“魏老师，为什么不把这个机会给温亦桉？”

“什么？”

魏山被林纾反问的一愣，良久，他语重心长的说，“温亦桉的数学天赋确实很高，可是，我认为他完全可以自己考更好的大学，不需要这个捷径。”

捷径？他不需要？

林纾睡不着了，因为她知道自己阴暗的心底，她想去参加这个竞赛，就算她的水平在那里，可是，她又想告诉温亦桉，让他自己做决定。

她鼓足勇气，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喂……”

电话那边只有少年轻浅的呼吸声，“恩？”

“温亦桉，我是林纾。”

“小纾，有事吗？”

可能是被林纾的声音惊醒，电话那边的声音低哑有磁性，竟和平时他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电话筒里传来“踏踏踏”的声音，是他起床了，许是起床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的咽水声把林纾逗笑了。

“吵醒你睡觉了，对不起。”

“没事，你说吧，我清醒了。”

少年恢复了平常的声音，可是这句话却让林纾眼睛微红，她张了张嘴，又闭上，电话那边只有他轻浅的呼吸声，他一直在静静的等着。

良久，林纾开口道，“温亦桉，数学竞赛你去吧。”

电话那边的他呼吸一滞，“小纾……”

“我希望你可以取得好成绩，向所有人证明，你就是最棒的。”

“小纾，我去和你去没有区别的，其实，如果你去，我会更开心。”

“既然我们两个人谁去都没有区别，那就你去，你知道的，我的数学天赋根本没有你高，遇到做过的题还好，如果没有遇到的题，我根本做不出来。”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我把竞赛表给你。”

林纾利索的挂了电话，唯恐自己反悔了。

温亦桉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第二天。

林纾带着重重的黑眼圈起床吃饭，把张丽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自己女儿如此颓废的样子。

“小纾，你怎么了？”

“没事妈妈，昨天我失眠了。”

张丽摸了摸林纾的脸畔，“辛苦你了宝贝，你不用这么逼自己，你已经很优秀了。”

林纾点点头，抱了抱张丽，她要成为最优秀的，虽然目前达到不了。

她昨天挂了电话，也是睡不着，不打睡不着，打了也睡不着，她都觉得自己神经衰弱了。

直到将近四点才勉强睡着，吃完饭，她进房间拿书包和手机，又走到洗漱间涂了一点张丽的遮瑕膏，这才离开了家。

坐在公交车上，她又叹了一口气，给手机开机，竟然收到了两条移动公司的短信通知。

一条是电话欠费停机，另一条是充值一百元？

她好好的为什么会欠费停机？

突然想起一种可能，她翻了翻通话记录，竟然和温亦桉打了一夜的电话，就是说她挂了电话以后，又不知道怎么拨了过去，关键是温亦桉竟然也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