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云天彪正率军在离梁山大营五里处等候,忽见前边喊声大振,一彪约有五百人的军马簇拥着一员大将杀来。
云天彪细看时,只见那将三柳髭须,两眉入鬓,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头里芝麻罗万字顶头巾,穿一领鹦哥绿丝战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胯下卷毛赤兔马,手提青龙偃月刀。岂不正是父亲门下高徒,大刀闻达?
天彪挺刀飞马,大喝:“闻达背君鼠辈,焉敢前来猖獗!”
“你有家世渊源,岂知我心中痛苦!作为师兄,今日特来劝你早降!”闻达说道。
“看在同出一门份,本帅原想劝你回心转意!奈何你竟冥顽不灵,莫要多说!待我先擒了你,再拿到父亲那里领罪!”云天彪说完不再答话,只轮刀来迎。
大刀闻达同样拨刀来战,二人同出一门,均大展神威,酣战中斗了一百多合,不分胜负。这时十二爷闻达卖个破绽,假装抵敌不住,收兵便走。
云天彪不舍,挥兵掩杀,路口处,转出豹子头林冲,都教头丘岳,副都教头周昂冲,三人杀过来,与闻达合兵一处,来战云天彪!
云天彪凭借身后军马多于梁山军十倍,兀自挥刀前。先遇着都教头丘岳,丘六爷跃马大喊:“天彪匹夫,今日必死吾手!”
云天彪一马飞出,大骂道:“背君狗贼,万死犹轻!砍你狗头凭白污了我这口青龙宝刀!”
二人舞刀相迎,两马相交,在疏忽间便斗五六十合。林冲、周昂恐丘岳有失,都纵马前。
云天彪见此,生恐马乏被陷,只得虚掩一刀,诈败回阵。丘岳不舍,从后便追。
赶来的闻达大叫道:“丘教头小心!这厮要使拖刀计赚你!”
云天彪听了,心中对闻达暗恨不已,只得放弃使用拖刀计,回身再战丘岳!
正好豹子头林冲策马杀到,二话不说,丈八蛇矛犹如莽龙出洞,直指云天彪周身要害。
云天彪抖擞精神,勉力与林冲丘岳二人战了二十合,已招架不住!再往自己身后一看,只见周昂,闻达二将猛不可挡,仅带身后梁山千余喽啰,已将己方官军阵里杀了几个对穿。
眼见官军越来越少,云天彪再也无心恋战,虚晃一招,拨马领着人马便往大营方向撤去。林冲四将见云天彪逃跑,也不追赶,只带梁山喽啰收拢官军溃卒。
不知过了多久,云天彪终于回到官军大营,再往身边看去,只见去时的六七千官军,回来的仅剩不到千人。
早有守营官军打开营门,一众官军半夜来回奔跑,又厮杀一场,早已疲累不堪!一回到大营,便再也支持不住,都东倒西歪的躺下,任凭云天彪马鞭抽打,那些士卒只是不起。
天彪无奈,只能愤愤的往中军大帐走去,刚进大帐,只见帅椅早有一人横卧一杆丈八蛇矛端坐那里。
只见那人五旬下年纪,头戴一顶束发七星冠,身披一领鹅黄鹤氅,颏下飘着五绺长须,脚踏一双挽云轻履,看去宛如神仙一般。不是王大头领老岳父陈希真是谁?
看到云天彪进帐,陈老头笑眯眯地对他说道:“云元帅,老夫恭候多时了!”
白日战场,这老头可是冲锋在最前,打杀官军无数,生猛无比!云天彪自是识得陈希真,心知不好,当下就要转身逃走,只见大帐门口处又转出四个汉子,各持兵器将门口挡住,正是以拔山力士唐斌为首的回雁山四力士。
“哈哈哈!云元帅,你中我家老提辖计矣!”劈山力士乜恭哈哈大笑着说道。
“宋江误我!”云天彪连战数将,又奔袭一夜,早已疲累不堪,知道自己不是几位梁山头领对手,不由仰天长叹一声,丢掉手中青龙偃月刀,索性放弃了抵抗!
“云元帅可千万休提那宋江!”乜恭一脸不屑地说道,“我家唐斌哥哥只把那开山斧往营门一劈,那矮黑厮就吓得屁滚尿流,抛下士卒偷偷从后门逃了!”
“乜恭头领这么有精神,不若就有你带手下孩儿们,去将这官军大营搬回梁山大寨如何?”希真老头笑眯眯地看着乜恭说道。
“我!……遵命!”原本说得滔滔不绝的乜恭戛然而止,朝陈希真微微抱拳,讪讪领命而去!
陈老头和其他三力士对视一眼,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