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百姓如何疑惑,梁禾的审案照旧。
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快就审出方康娘擅自离京,且是其父方阁老为幕后主使,方家的目的便是向皇长孙报复。
百姓不懂审案的方式,只知道事情附和了他们认为的逻辑。
一时间,将方家更是骂个彻底,而且还知道了身在燕京的方阁老在装疯卖傻。
这回就算是方阁老继续吃屎,都没人信他被弹劾疯了。
远在燕京的方阁老,还不知道湖广这头的事情,未免朝中发现自己装疯卖傻,他还在裸奔时,偶尔吃口屎意思一下。
待他知道梁禾这边操作的同时,孝显帝也知道了,但这时的他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甚至连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着。
就算想要处理方阁老,也有心无力,而福王更是装傻充楞,提拔自己一派的人。
太子大权旁落,之前梁禾为他占据的上风荡然无存,几乎都被福王给挤兑到旮旯里去了。
便在福王风头无量之际,华昌公主给萧崧投毒的事情被爆发出来,这惹得福王大怒。
萧崧是他的庶长子,他若是没了儿子,岂不是绝后了?
这时的福王可不再是那个对嫡母卑躬屈膝的庶子了!
王皇后为了保全唯一的女儿,一连绝食五日,在第六日夜里无声无息的驾崩了。
孝显帝同王皇后伉俪情深,本就是强弩之末的身子,在听到这个噩耗时,更是雪上加霜,眼看着就不行了。
不过福王倒是信守承诺留了华昌公主一命,但是却将公主的公婆都给逼死了,杨驸马深觉愧对父母,也随之自缢。
华昌公主恨得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她甚至都见不到福王。
太子也被福王假借孝显帝之名软禁起来,苟延残喘。
此时,距离太子他让李锁传话,已经将近半年了,从严寒到了盛夏。
因为福王把控朝政,梁禾的消息也晚到很多,待他正式得知王皇后死讯时,王皇后都出殡了,千里迢迢他就算赶到也来不及了。
叶菓看了密函,眨巴眨巴眸子,问道“小舅舅,福王为何能逼死王皇后,却留太子一命?”
“我还活着呢,就算与他感情不亲近,好歹也有父子之情。”梁禾抬手,欲要摸摸她的小脑袋。
叶菓侧身,躲开他的大手。
她才梳好发髻,可不能被摸乱了,道“福王这是担心小舅舅率兵勤王?”
“郭家军和民心都在我这里,他不能不怕。”梁禾收回手,眸底含笑,满是宠溺。
叶菓眸子滴溜溜直转,道“今上眼看着就不行了,那他怕是要马上处理了小舅舅,省得碍他的大事儿。”
“皇祖母驾崩,我这个皇长孙自然要赶去奔丧。”梁禾说得若有深意。
叶菓瘪瘪嘴,道“福王不会让小舅舅带着郭家军去祭拜的。”
“化整为零!”梁禾趁着她走神,还是摸到了她的小脑袋,成功将整齐的发髻磋磨成了鸟窝。
“讨厌!”气得叶菓直蹦脚,恨不得抽他一顿。
她跑出了衙门,走到自己王妃田里,这里已经不是她在种了,但却仍叫王妃田。
她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片土地,心中很是不舍。
这里跟她刚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不仅道路平整了,路边还有了可以遮阳的绿色,城墙还是那个城墙。
商铺林立,还有走街串户的小贩。
而过往的百姓脸上,安闲舒适,小儿自在玩耍,拿着纸鸢跑来跑去,有着别的地方没有的稳定。
“菓菓姐,阳平郡王萧崧和御史台的大人来传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