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湖广百姓受灾,粮仓里的粮食一日比一日少,都快见了底,几乎没有粮食可放了。
就连周边省城粮行的米价,都贵得吓人。
百姓们咬牙买米也只能撑个几日,买不起米,就把目光放在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
可河流干涸见底,井汲不出水,飞禽走兽被猎杀殆尽,野菜、树皮也被争相抢食。
为了活着几乎将能吃的都吃光了,甚至连观音土都吃了起来,可就算在这样的情形下,方仁杰愣是能将宴席办的比宫宴还丰盛。
足可见方仁杰心里没有百姓,还不知素日里贪污了多少……
叶菓每道菜都吃了,连不爱吃的那些菜,都吃好几口。
哎,肚子里没油腥,人都瘦了一圈!
梁禾时不时的给小丫头夹菜,他记得她的口味,跟着他真是受苦了。
酱肘子,炖羊蹄,猪头肉,油焖虾,鸭脖子,烧鹅,烤乳猪,一个都不放过……
方仁杰面上岿然不动,见皇长孙夫妻两个那没出息的劲头儿,清抿一口酒觞中的酒水,掩饰住眸底的讥讽。
将得意目光掠过众人,为了将气氛搞起来,让百官即兴作诗。
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到了下晌。
“嗖!”晚霞中一道赤红的烟花,窜到苍芎之上。
“吃好了嘛?”梁禾对着小丫头低声问道。
“吃好了!”说着,叶菓又往小嘴儿里塞了一个鸡翅。
梁禾宠溺,道“我稍后行事,尽量不弄脏这些吃食。”
“一定努力争取哦!”叶菓小嘴儿鼓鼓囊囊的,担心他弄脏了,干脆将烧乳猪整盘的藏到桌案下。
“娘娘,这是做甚?”方仁杰右眼皮跳了跳,莫名觉得心里发慌。
梁禾一双冷眸沉不见底,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方才被刻意敛起的戾气。
薄唇轻启,道“束手就擒,缴械投降者不杀!”
“什么……”一时间,方仁杰等官员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此刻起,缴械投降者不杀!”
梁禾重复的方才的话,语气加中三分,如深冬之寒让人骨头都觉得发冷。
就在这时,从门外跑来一个小厮,禀告道“大人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将咱们都给围上了!”
“什么?”方仁杰惊骇不已。
脑子渐渐回神,指着高座上了梁禾,道“这是你设的局?故意将我们聚集起来,好一网打尽!”
“你们的府邸和家人,都在本王手上,至于是死是活,全看你们现在的决定了!”梁禾居高临下的睨着脸如菜色百官。
方仁杰对着慌乱的百官,道“咱们做的事还有活路嘛?
别傻了!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咱们擒了皇长孙,还怕他们为难咱们的家人!”
“生擒皇长孙!”
“生擒皇长孙!”
“呵,自寻死路!”
“啊!!!”随着一声尖叫,一个碟子从方仁杰的头顶闪过。
他抬头看去,只见皇长孙将碟子摔碎。
紧接着,数十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破窗而入。
周围惊叫声连连。
如今,黑衣人正跟小厮们对上。
黑衣人心狠手辣,下手利落,小厮们却还得护着身后的主子,一时间处于被动挨打。
方仁杰只是看了一眼,肝胆都颤抖着,恨不得自己飞身逃走。
可四周乱成一锅粥,连出去的路都没了,他急的双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