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妍朝他使眼色。
希望他万万不要急躁。
可叶戟哪里等的了?
他急得不行,大袖一甩,就往灵桌上瞅。
魂帛挂在灵位前,写着死者的名讳和生卒年月日……
“安人……梁氏……那个勾栏院出来的妾?”叶戟一怔,瞠目结舌,惊愕不已。
就在这时,季夫人已经将方氏秘密押送到暗牢。
暂且关押起来,等候长公主进一步裁决。
她正了正衣襟,缓步走进灵堂,正正听到这一句。
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
幸好梁禾陪着小傻子在耳房,不然听到着几句,怕是又要讹诈些什么。
她只要一想到蓟州的那些庄子,就肉疼肝颤……
季夫人本来暗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住口!戟哥胡说什么,梁安人是你嫡祖母认可的三儿媳,你的生母方氏日后只是继室!”
“大伯母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叶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这辈排行为二,自幼聪慧,善工草书、篆隶,素有才名。
如今已有举子功名在身,在府中得叶驸马看中,是父母的荣耀。
所以,就算是长公主也高看一眼,季夫人对之也算和蔼。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仅仅是一两日不见,素来慈眉善目的大伯母,就疾言厉色的呵斥自己。
季夫人犀利地凝视回去。
倘若之前,她看在叶戟才华横溢的份上,也会赏个好脸色。
可他的生母方氏,那个老贱人竟然让小傻子去算计她的女儿!
嫣儿自从被梁禾救出后,就鬼迷心窍,闹着要以身相许。
简直了……
为了大计,她不能不生生地忍下这口气,但是想让她继续对方氏,乃至三房的子女善待有加是不可能了。
“当年,是方氏鸠占鹊巢,梁安人才是三弟的元妻!”
“不,这不可能,梁氏勾栏院出身,有什么资格得到朝廷的敕封?安人她也配?”
叶戟一眨不眨地瞪着与他相距不到一尺的大伯母,眼底除了怒气,还有掠过一丝失望。
他攥着拳头的手,也愈发用力。
季夫人见方氏的子女不舒坦,她心里就痛快多了。
“梁安人乃是圣人亲封的,由不得你说半个不字。
本夫人过来就是要亲自传婆母的话,从即日起,叶老二为嫡母守孝,国子监便不用去了,百善孝为先!”
“不,不可能,我要见母亲,我要见祖父!”
猛地,叶戟推开守在门口的婆子,快步拾级而下。
守孝三载?
来年初春就要会试,他寒窗苦读数十载,就盼着这一日!
让他为个勾栏院出身的妾守孝,怎么可能?
祖父不会答应的,绝不会!
叶妍起身,要拦住叶戟,却被婆子挡下。
她疾呼,道“二哥……二哥,别去,二哥!”
季夫人将视线挪到叶妍的身上。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若有深意的笑了笑,道“由你二哥去吧!”
反正尽在掌控之中,闹得越厉害越好。
待时,连着叶驸马也厌恶了这个寄予厚望的次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