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禾见堂姐就算是死也提着一口气,万分挂念叶菓,他沉寂数载的心,不禁一颤,生出些许触动。
曾经他的母妃也是如此,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去护住他……
“阿潋!”
哪怕贪心如叶弘祚,世故圆滑,阅尽无数沧桑,可这一刻直面对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子逝去,亦是无法再平静。
他声泪俱下,满脸泪痕。
可逝者已矣,再无法挽回。
他呢喃道“造化弄人……”
“哪儿有什么造化弄人,不过世人皆以利弊定是非。”梁禾嗤笑。
这男人真是像极了懦弱无能的太子,也就他的生父,让人恶心。
就在这时,长公主府大房的嫡长媳季夫人,在奴仆的簇拥下赶到。
她身着正红色穿花织锦裙,云髻上坠着一对赤玉牡丹花步摇,腰间系着一块色泽极浓血玉佩。
季夫人保养得宜,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像三十多岁的模样,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
她乃今上最得宠季贵妃的亲侄女,饱读诗书,看着一派淑雅,实则内心无比的桀骜,对于身份低的人,连个正眼都不屑赏。
季夫人刚安顿好落水的女儿叶嫣,就气势汹汹的赶来问责。
庶房卑贱的傻庶女,竟将女儿的害得落水,被泥腿子救下,简直罪无可恕!
她睨着没有生息的尸首,恨意未消。
朱唇轻启,道“来人啊,将这个晦气的玩意儿,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长嫂……死者为大……”
闻言,叶弘祚身形僵直如同被冻僵般,连求情的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他对嫡房有种本能的畏惧,只要直面上就发怵。
季夫人哪里会听庶出小叔子的劝说?
她又呵斥奴才,道“还不动手,连谁是正二八经的主子,都分不清了?不中用的玩意!”
奴才们无视三爷,一拥而上,要上前拖走他怀中梁潋的尸首。
“朕……我看谁敢!”梁禾一时怒极,差点忘记自己眼下的身份,幸好无人注意到他的措辞。
他的母妃被季良娣害死,霸占了太子妃之位,如今,他这个皇长孙只是个苟活于世的穷秀才。
季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梁禾的布衣穿着,眼底瞬间充满了嘲讽和鄙夷。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夫人面前叫嚣?”
四周的下人,再次骚动了起来。
梁禾目色冷凝,隐隐透着杀意,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眼看众人的刀棍,即将划过他身上之时,却划了个空。
原来此刻的梁禾,身形一动竟然快得犹如一道残影,迎面而至。
他招式极快,极尽狠辣,根本就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一招凌厉过一招,一拳狠绝过一拳。
瞬间,便将对手打得是瘫倒一片。
“啊啊!”
“啊……疼!”
下人们发出近乎尖锐的惨叫声,被打得断胳膊断腿,抱头鼠窜。
百十号人同时动手,却伤不到梁禾分毫。
一时间,哀嚎声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片。
直到这时吃了亏,众人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秀才那股直冲脑子的阵阵的杀气,不是无故存在的。
此人的确可怕……
这个年头,连秀才都习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