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苏无语。
感情培养着培养着,倒是培养出了一个家中蹲的女帝。
不过正是这一点,才托显出慕容衡了不起的地方。
她足不出户,却能够观一叶,而知九州天下春秋事。
虽说她如今锋芒未显,九州之上,甚至绝大部分无人知晓楚国新主继任登基,大胤之号更是籍籍无名,陵天苏归京如此之久,竟未听到半点风声动静。
当然其中必然多少有着某人刻意锋芒内敛的意思。
陵天苏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开口说道:“今夜有客自魏来,传闻中的长幽境高手,钦监大人。”
慕容衡面上不骄不躁,笑容清浅:“他来了,又当如何?”
陵天苏腕间铃铛轻晃,千斤赤炎流沙纷涌而出,在庭院之中堆积如山,金金灿灿,炽意逼人。
“他虽嘴上明说此物是感激赠予本世子的,可是在本世子眼中,他却是想借本世子的手,将这一批赤炎金沙转交你手。”
慕容衡神色如常,垂下沉黑的眸子,面上并无像今夜那群大臣们见到赤炎流沙的狂热与惊喜。
阵阵微风拂过,树上的花瓣飘零落下,擦过她白皙绝美的脸庞,慢慢飘下,最后散在了她的紫衣乌发间,白里透着淡粉的洁净花瓣,沾染在了她的身上,竟是无端多了几分夜色妖娆美态。
她素手拈起一片花瓣,手臂轻抬,将那朵花瓣置入杯中碧色茶水之中,荡出几圈涟漪。
她看着那散开的涟漪,沉静的眸子起了丝丝笑意:“世子殿下果然不愧为世子殿下,居然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情况下,竟然就推演出了黄阎川是我安排的。”
陵天苏直言不讳道:“我对你的手段很感兴趣,魏国一行,那位年轻新君很有意思,若是无人安排,我不相信他能够顺利坐上那龙椅。”
慕容衡竟是大方承认:“不错,皇甫山的确是我一年前安排入宫的,黄阎川,亦是我从魏国先帝皇陵之中请出来的,他现下,为我所用。”
运筹帷幄的算计在她眼中化成了一圈浅而平静的涟漪,就仿佛那位传说中能与剑神一战的钦监公公为她所用,是一件极为正常不过的事情。
陵天苏抚掌赞叹道:“厉害,不妨同我说说,你是如何请出那位大人的,我记得先帝皇陵有强大结界固守,非外人不得进入。”
慕容衡眼底笑意渐浓:“我能说这是运气吗?说实话,黄阎川当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
“不错。”慕容衡点了点头,道:“大晋逢难,魏国那点小动静瞒不过我的眼,魏国天子有意投降于离国,这是一个废君收复为我所用的极好机会,我本意落子安插入皇宫之中,在择选人选的时候,我看中的皇甫山。”
陵天苏笑了笑,天眼之中,尽是慕容衡紫气东来之气运,果然,她天生便是称帝的命格。
他道:“因为皇甫山是先帝私生子,恰好能够为你所用?”
“不。”慕容衡眼底划过一丝诡异的光,夜色桃花下,她的笑容意味深长:“若仅仅如此,他可起不到如今这般大的作用。”
陵天苏在她那样的目光下再度陷入了沉思,不过十几息的时间,他眯起狭长的狐狸眼,将近日以来所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他忽然联想到了一种很是荒唐却又合理的可能性:“你该不是想说,那皇甫山并非先帝所出,而是钦监太监之子吧?”
慕容衡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色,化作深深浓浓的不可思议。
她原以为,自己这一年间成长的已经极为惊人,却不成想,这位世子殿下进步更是近乎妖孽一般了。
她这什么都还没说,就露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眼神,装了一把高深莫测。
还没看到意料中他那张求知真相的神色,这三言两语地,怎么就直接道明了真相。
重点还是,道出真相的竟然是他。
慕容衡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没滋没味道:“世子殿下所言无差,皇甫山正是钦监公公所生。”
按照正常套路的对话,下一刻陵天苏应该惊奇不已的发问怎么公公也能有子嗣的吗?
这样一来,也算是稍稍挽回了一下她的虚荣心,可继续故作高深莫测的一番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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