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锦笙半身不遂地把手心上的汗往身上衣衫上来来回回蹭了几下,深呼吸调整调整心态,总不能就在这荒郊野岭的过一夜。
她抬眼撞着胆子四处瞧了瞧,一股此处绝对是乱葬岗的想法翻涌而至。
她弯腰捡起一把地上的铁橇用作防身,指尖触碰之时赶紧又似摸了电门似的抽搐着缩回来。
铁橇木把上黏糊糊的物什透过月亮洒下的半缕弱光,她很快的得出个结论,红艳艳的一小片,应该是方才那几位不小心自伤留下的血。
一系列动作可谓是电光石火,她腋下与后背瞬然便被冷汗浸透。
她很克制的捡着防身武器向不知前后左右的任意方位走去,由于这地方前世的步锦笙也摸不清道不明的,她更是人生地不熟的,便格外的紧张。
忽而,脚下不晓得什么东西绊了她一步,幸得防身武器将身形撑住,才没倒霉的摔个狗吃屎。
顺着视线望去,方才绊她的好是个……人!
眼下男人身材修长,四肢摆成了“大”字,一身玄色衣裳,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轻薄柔软的布料,一看便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面上带了黑色描金的面具,只露出刀削般的下颌,便让人察觉此人应是容貌不凡的。
不远处树梢上飞落的一只乌鸦,夜深人静,更深露出,那乌鸦沙哑着声音嘶叫了两声,气氛营造的颇似三流恐怖片里的山村老尸。
之所以说是三流恐怖片,着实是那乌鸦吃的太过富态,出现在如此恐怖氛围里,难免会让人分心的觉得这乌鸦体脂率与胆固醇过高。
只能说明道具组不够用心哈,减鸡腿。
即便是三流恐怖,步锦笙心头还是不自觉的发毛。
她强忍着恐惧,双手合十,连续鞠躬虔诚祷告:“您大人有大量,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对不起对不起。”
遂,又颤颤巍巍了在脑中发了几条弹幕:唯物主义走一波。世上没鬼神,善恶在人心。
一派自说自话后,步锦笙蹑手蹑脚的跨过脚下横躺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她明明跨过的那人手指好似悄无声息的蠕动了半点,诡异的冰凉贴在她脚踝处半点。
下意识,步锦笙条件反射的缩脖收肩,闭眼抱头,语言不走大脑的高声壮胆:“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受害者。我踩到你是我不对,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嘴角擦过一缕不足而见的抽动,心头更是对声音的主人一言难尽。
半晌,风吹的阴寒之气刮过面颊,脚下的男人却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找她复仇之意。
敏锐与警觉渐渐和缓,步锦笙从指缝里瞥了瞥那男人的位置,丝毫没有半点移动,或许是她太过敏感了。
出于歉意,她心中一横,愧疚的半蹲下身子,打算将男人的用他衣角上的布料遮掩上。
做好事不留名,希望看在她这厢无关紧要的举动能原谅她方才的冒失。
彼端,步锦笙手中衣角抬至男人脸上时,似有股渐淡温热吹至她指尖。
莫名的,她心中咯噔一顿。
此时,地面上纹丝不动的男人压制着体内横生的毒素,想开口言语,然而却无济于事。
又出于同样的敏锐,他瞧着步锦笙惧怕鬼神,起起伏伏呼吸骤然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