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临,声先至。
姬无睿暗叫完蛋了,从声音内容他已经知道了来者正是自己最忌惮的人物,兴王府声名显赫的巨象道场总教娄宪治,也是被自己失手杀死的娄勇之亲叔。
话音未落,一名头结发髻,身着灰白宽松武士服,赤着双脚的五旬中年,步入烟雨阁大门,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精瘦青年。
毒蛇帮帮众似乎知道来者身份,纷纷散开两旁,让出道路。
来人体型高壮威武,脸型方正,表情冷峻,双目此刻异芒闪动,透露着仇恨凶光,似欲择人而噬。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样?”精瘦青年见裴无痕和聂然均像身受重伤模样,急忙上前询问道。原来是“七步倒”程皓,他奉命前往巨象道场通知娄宪治,今晚在烟雨阁设局之事。
“是你想把这贱婢带走吗?”娄宪治冷目横扫全场后,最后落在毛庆龙身上。
“嘿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毛庆龙此前从未踏足岭南地区,并不认识娄宪治,虽然观其步伐稳重,气度沉凝,一派宗主风范,恐非弱者,但在美人面前,怎能示弱于人,于是哼然道。
娄宪治双目闪过森寒杀机,冷哼一声,隔空一拳击出。
毛庆龙大吃一惊,想不到此人一言不合即出手,他自恃过人功法,逞凶江湖多年,还没人们奈何他。他原本看不起岭南武林,以为此偏处南方之地难有出息,因此此前才完全没把毒蛇帮放在眼内,气焰嚣张。
对方的拳势带动周围的空气凝聚压迫而来,似缓实急,眨眼气劲已经临体。毛庆龙此刻才意识到低估了对手。
“砰砰”,毛庆龙运起护体横练真气硬接娄宪治一拳,身躯微晃。
“哼,果然有点门道,再接我一拳试试。”娄宪治自然不知道毛庆龙本就以横练气功见长,见他纯以护体真气接自己一拳,以为他轻视自己,不觉心中有气,不再有所保留,含怒轰出双拳,同时人往前跨,向毛庆龙冲去。
毛庆龙却是有苦难言,刚刚对方未尽全力的一拳已使自己的护体真气差点被震碎,令他差点受伤。
现在对方来势更汹,劲气更强,自己一个应付不好,恐怕出不了烟雨阁,更别提按计划掳走烟雨。
毛庆龙使出浑身解数,先是射出灌注真气的铜鉢,迎上对方的拳风,接着深蹲半扎马步,竭尽全力,双掌齐出,形成一堵气墙,向娄宪治撞去。
“嘿”,只见娄宪治双眼闪过狡黠凶光,一声狞笑。
毛庆龙心叫要糟,却不知道漏洞出在哪里。
娄宪治左拳化掌,在铜鉢邻近前,用巧劲轻轻一拨,铜鉢立即改变方向,擦身而过,并没有阻碍他进攻分毫。
接着只听见劲气爆破声,毛庆龙明显抵挡不住娄宪治全力一击,就在他连连倒退以化解其劲气时,娄宪治紧蹑而上,下面神鬼难察的踢出一脚,正中毛庆龙小腹。
“哇”的一声,毛庆龙连续喷出数口鲜血,向后飞跌,直到撞上墙板,仆倒地面。
原来娄宪治真正的杀着乃是其双腿。
此人心计功力看得王祈安三人凛然心惊,难怪巨象道场在兴王府声名显赫,他本人又令人如此忌惮。
“哼,如此身手也敢到兴王府撒野,真当岭南乃蛮荒无人之地不成。”娄宪治乃岭南土著,最看不顺眼这些中原武林自以为是之辈,他暼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毛庆龙,嘲讽不屑道。
“此人功力之高,我未敢言胜,一会我缠着他时,你和傅兄窥准时机带着烟雨姑娘先走,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脱身。”王祈安低声对姬无睿说道。
“想走吗?恐怕没那么容易。”娄宪治似乎听到了这边说话,转身面向王祈安三人,透着凛冽杀气,冷然道。
“请教娄总教高明。”怕他突然出手对姬无睿不利,王祈安不由踏前一步,手中银枪一摆,盯着娄宪治道。
娄宪治见王祈安面生得很,虽然年轻轻轻,却是气质不凡,扬枪动作更是潇洒自然,一派高手风范,不由对他上下细心打量了一番,最后眼光停留在他手执的银枪上,问道:“‘神枪’夏彦奇与你是何关系?”
“夏前辈与本人并无干系,总教无须担心有人日后报复。”“神枪”夏彦奇之名王祈安曾听父亲提过,是属于武林中传说中的人物,手中一把玄铁枪从未遇过敌手,年轻时不服武林中将“刀楼剑阁”称为兵家圣地,曾单身匹马前往两地挑战,虽然没人知道究竟战果如何,但其每次都全身而退,足已轰动江湖。只是近十数年来,早已不再听到其踏足江湖的消息。
见王祈安语带调侃,娄宪治锐目射出森寒杀机,冷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只能怨你不懂带眼识人,误交损友。”
说罢,一拳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