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翠翠一下搂住他,噘起嘴唇娇声道:“你这么迟才来,我半路上遇见该死的黄二被他一路追来这里,我想尽量拖延等你来揍他,亲爱的,只差一点他就….”
林宗平闻到一股清香气味扑鼻而来,姑娘身上一定涂抹了花露水一类香料,抬眼一看,一片雪白肌肤裸露眼前,是她那半边解开的衣襟还没掩上,急忙转过脸去。
“哈哈,你害羞呀?”她大笑起来。
“翠翠你快整理好衣服!”林宗平说道。
“哥,你救了我,我….”她娇声说,“我喜欢你,我要让你看完完整整的我。”
“翠翠,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林宗平说道。
“那又怎么样?”鲍翠翠已经搂住他,细腻润滑的肌肤贴上来,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林宗平一咬牙说出一句多少有点违心的狠话来。
鲍翠翠终于松开手,呆愣地看着他。林宗平快步跑出礁石丛,背后传来鲍翠翠粗鲁的骂声:“冚家铲!你是个胆小鬼,懦夫,我看不起你,滚吧!滚得远远的,我从此不要再见到你!”
黄昏天,大雨初歇,吃晚饭时罗海成命人将手下几个骨干还有林宗平喊到他屋里商议大事。
大碗喝着酒大块吃着肉,罗海成高声宣布:“探子查到明天一早有一条满载货物的大船从大担屿途经鬼门礁驶向银湾岛,那一带正是我们的地盘,大买卖来啦,大家做好准备,吃饱喝足早早歇息,明晨四更出发,五更天到达鬼门礁埋伏,务须一举拿下那货船,那样的话我们半年的衣食就有啦!”
众人一听个个面有喜色,有人问:“这消息可靠吗?”
罗海成笑笑点点头:“阿二通过一个线人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消息,有九成把握。估计货主可能会因货物贵重雇请不少人押船,所以这次我们召集全体弟兄一起出动,分乘四条船,来他个前后左右包夹,保管他插翅也难逃!”
骨干头目们酒足饭饱各自离开,赶回各岛屿领齐所属人马,准备明晨一早会师鬼门礁。
各人散去后,罗海成拍拍林宗平肩膀说:“好东西往往都不好嚼,明早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战。你若能建功拔头筹,回来以后我会重重赏你一笔钱,你可以回去跟你家人好好过日子,从此不必再担惊受怕,也免得你身在曹营心在汉。”
林宗平说,“罗大叔,请原谅我不能为你们出力,因为我不想干打劫勾当,但我可以为你们压阵助威。”
罗海成想了想说,“好吧,我不勉强你,只要这单生意做成功,我就放你走。”
林宗平拱拱手,“多谢大叔。”
罗昌说,“平哥也算是为我们出过力,这单做成了,我们也送你一笔钱。”
罗海成道:“先别欢喜过头,这海上的搏杀生死就是一线之间,谁都难料这颗项上七斤半的家伙明天还能不能定在脖子上呢。”
不知为何,罗昌的话让林宗平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到二更天,他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知什么时候他被人推醒,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罗昌已是一身黑色短打装束,站在床前对他说:“快起来吃早饭,准备上船!”
林宗平跟着二三十名手持棍棒鱼叉的弟兄登上一条快艇,五更天抵达鬼门礁。
鬼门礁一带水面下布满大大小小几十处明礁暗礁,礁石怪状嶙峋鬼斧神工,有的巨如磐石可以藏住一条船儿,有的虽小却犬牙狰狞藏在水平面之下,足可将船身撞出一个大口子,因此历来船只驶经此处,大多关闭马达引擎,以木浆竹篙轻划轻点,慢慢通过,所以是一处埋伏打劫的上佳地点。
这次出发一共有一艘单桅机帆船,两条快艇,总共有上百名兄弟,仅剩下不到十人留守后方岛屿。罗海成可以说将全副家当都拿出来搏杀,可见他对这次行动的重视。按照预定方案,一俟货船出现,单桅机帆船前往拦截,快艇则迅速从两翼迎前靠上去,将大船左右夹住,弟兄们登上甲板一举控制住整艘船只。
海水哗哗作响,涨潮了。东方天幕渐渐露出一线鱼肚白,迷蒙晨曦中,林宗平看见不远处一块大礁石后,隐藏着罗海成坐镇指挥的那艘机帆船,甲板上站满手持家伙的弟兄们,个个都紧张地遥望着远处灰蒙蒙的海面,竟像一群嗷嗷待哺的狼崽子一样。他看见一个面带稚气的嘴唇上刚刚长出胡须的少年,握着棍棒满脸是跃跃欲试的神情。林宗平心底涌起一阵悲悯,唉,他们这些人并非生来就是干这种劫掠营生的人,由当初呱呱坠地的一个个小小肉团,长大成人变成了行劫为生的强盗歹徒,是什么使得他们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人生道路呢?唉,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干这种在刀口上舔血的危险勾当呢….
正在暗自嗟叹,又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探头探脑立在罗海成身后,正是黄二。蓦地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再次弥漫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