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伺候了两日,才知道这位爷生病之后到底有多难伺候。
简直像是披上了一层恶鬼的皮!
春芽慌张地找到了她,浑身颤抖:“姐姐,王爷他真的会把我们送到慎行司吗?赵公公认识慎行司好多人,我,我们还能活着出来吗?”
春茗脸色难看:“别怕,我们……我们去求四季公公!”
她本来很信任宋亦安,可这两日的相处时,宋亦安一日比一日阴沉的眸子,让她从骨头缝里生出了惧怕来。
甜杏虽然是大宫女,可她也被训斥得不敢吭声,哪儿可能替她们求情?
如今唯有圣上亲派的四季公公,是她们最后的希望了!
春茗紧紧攥着春芽的手,悄悄去了后院的下人房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压抑的咳嗽声。
听见有人进来,季青临警醒地睁开了眼:“谁?”
春茗含泪走到床边:“是我和春芽,四季哥哥……您好点儿了没?”
季青临脸色苍白,额头上有大量冷汗,但神色非常平静冷淡,仿佛所有病痛对他来说不过都是寻常。
他淡淡道:“尚可。”
见春茗满脸惶恐,前院又似乎隐隐有些吵闹,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春茗拽着春芽,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四季哥哥,王爷听到宫里有人说闲话生气了,要把所有奴才宫女都送进慎行司受罚!”
季青临愣了愣,笃定道:“王爷脾气温和,为人善良,不会做这样的事。”
春茗满脸苦涩,连连磕头:“是真的!最近宫里流言蜚语太多,王爷名声尽毁,他这两日养病的时候生了好大的气,性子,性子有些……
总之,求您救救我们!赵公公他虽然被撤职,但他认识许多人,如果我和春芽进了慎行司,一定会死在里面啊!”
春芽瑟瑟发抖,想跟着求拜,却半晌挤不出一个字来。
季青临不相信宸王之前的和善是装的,这么做,恐怕别有深意。
他并不承诺两人什么,强忍虚弱下了床:“我去看看再说。”
直接去了前院。
春芽和春茗追了两步就不敢追了,她们怕宋亦安知道季青临是为了她们去问他,会发怒收拾她们。
季青临没有在意两个小宫女的小心思,发现越不过甜杏之后,便转身直接去了后屋,翻窗进了屋内。
一进门,他就忍不住惊了惊。
屋子里缭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味道,像是血液的味道,又像是某种被遮掩过的尸臭。
宋亦安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明明闭着眼睛,却让人觉得神色阴沉,仿佛被恶鬼附身一样。
季青临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就在他迟疑了一下靠近的瞬间,宋亦安忽然睁眼,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仿佛恶鬼。
季青临瞳孔微缩:“王爷是否身体不适?”
才两日不见,对方身上的气质,却陌生得让他完全看不懂了。
宋亦安眼睛里不见往日的平和宁静,只有阴沉和不耐烦。
她似乎很冷,一直下意识把被子往身上裹:“你有事?谁让你进来的?”
她似乎还要扬声叫甜杏进来赶人。
季青临越发觉得不对,沉声道:“王爷忽然下令要把所有人送进慎行司,是否发现了承乾宫中有人搞鬼?”
他一边说话,一边仔细盯着宋亦安的脸颊四周,以确认对方脸上是否有易容的痕迹。
但,易容的痕迹还没有发现,他就看到宋亦安下巴上有几道黑红色的痕迹。
瞧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脖子上狠狠抓挠过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