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看着宋亦安懒洋洋笑眯眯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一只翘着胡须,有恃无恐的猫。
他略过心头古怪想笑的感觉,垂眼道:“臣会派锦衣卫去王爷的店里惯例询问,还会去核实春笋戴花前后时间段内的出宫人员名单。”
他没有接宋亦安那自述嫌疑的话,虽然只是才接触,他却已经对宋亦安有了一些简单直白的认知——
这位王爷骨子里的自傲,是不会允许他自己做出强暴女子的事的。
季青临想了想,接着道:“我怀疑赵嬷嬷找到的并非只是春笋的绢花,应该还掌握了她怀孕的证据。
据春茗说,两人吵架之后,春笋就脸色煞白地出来,显得很绝望。当晚,她出去过一趟,第二天就自杀了。”
宋亦安笑容一敛,眸色微沉:“你想说什么?”
季青临道:“赵嬷嬷的存在就是为了压迫欺凌春笋,好让她被迫倒向赵德柱,让赵德柱与她成功对食。
赵嬷嬷这半年来在浣衣局作威作福,尝到了权利的滋味之后,还舍得放手吗?
一旦她掌握了春笋不得不服从的证据,她会不会立刻逼迫春笋同意,好让赵德柱得手,以讨好赵德柱?”
宋亦安沉默以对。
春笋今年才二十岁,人生才不过刚起了个头。
如果今天他们所推测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就先遭遇了霸凌,接着便是强暴,然后再被赵嬷嬷用怀孕胁迫,让她伺候了赵德柱。
如果真是这样,她无望之下自杀,就都说得通了。
她以为她能熬过赵德柱的侮辱,但时隔四个月后再遭强暴,她真的能受得了吗?
宋亦安沉声道:“如果赵德柱真做了这种事,别说他的帮凶他罩不住,就是他自己,也得死!”
季青临给宋亦安倒了一杯热茶,问道:“王爷在浣衣局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宋亦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只有赵嬷嬷的房间里有血,院子里一滴没有。另外,我还在她床铺地下找到了血色的小脚印。
她枕头上的血迹最多,床幔的前半部分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应该是在睡梦中的时候,脖颈就已经形成了伤口,接着凭空出现在了湖里。”
季青临皱眉:“听起来,仿佛真是鬼婴作祟,先将她咬死,再带走抛尸一样。”
宋亦安嗯了一声:“我询问了跟赵嬷嬷同住一个院子的人,他们说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曾听到婴儿啼哭。
因为当时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出去,后来不知为什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其中一个人倒是大着胆子在窗户上看了一眼,说在院子里看见一个拖着鱼尾巴的女人,带着一个满地爬的婴儿,直接穿墙就不见了。”
季青临皱眉:“这么邪?”
宋亦安揉揉眉心:“是邪得慌,他们那边推门没找到赵嬷嬷,被屋子里血糊糊的样子吓得不轻,正犹豫要不要报给禁军,我们就过去了。”
季青临见她脸色有些白,提醒道:“王爷该吃药了。”
宋亦安手一顿,含笑点点头:“是该吃饭了,走走走,小四子,王爷今天带你去吃长安美食!”
季青临不为所动:“王爷想吃什么都可以,但,药得按时喝。还有,万岁爷交代了,案子彻底勘破之前,您不能出宫。”
宋亦安瞪他:“你是来查案还是来管我的?”
季青临耸肩垂手,恭顺无比:“王爷稍等,药很快就到。”
宋亦安算算时间,吃了一惊:“你从回来就交代他们熬药了?”
季青临点头:“王爷聪慧,天下无双。”
宋亦安狠狠翻了个白眼。
我可去你的吧!你这是把本王爷当任务在刷,按部就班,父皇说一个步骤你就完美执行一个步骤,可真是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