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今天不会舍下孟婉,更徨论今后休妻。
到底是她大梦一场,齐王这样的人,又怎会为她做到那般。
孟轻棠如是想着,心中隐隐有些悲凉。
这世间最不该寄托依赖的,便是一个情字。
突然院中有东西坠落的声音,一声猛响,小菜转身去看,惊呼道:“齐王殿下!”
这个人喝得有点多了,步态稍微不稳。
他踉跄进屋,满身酒气,扑通一下与孟轻棠并膝而跪,再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
孟轻棠先是一愣,迟钝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制止他,“你是王爷,怎么能跪我小娘。”
李玦醉得耳根通红,双眸底驼色深重,语气隐隐不满,“什么小娘,那是生你养你的娘!是我的丈母娘!”
孟轻棠憋了两天的眼泪,到此刻突然兜不住了。
那是她的娘。
可她从未能唤一声娘。
李玦看她哭,不知所措的去擦她的眼泪,“棠棠不哭啊,我这不是来了吗?我白日里走不开,后来只好把自己灌醉摆脱他们,我马上就来陪你了,可是你把墙砌那么高做什么啊?我好不容易爬过来摔了一大跤,好疼啊。”
哪是墙高了,是他醉得看不清高度。
“棠棠不哭,明天我就帮你整孟婉,总有一天让她到你娘坟前磕头认错,好不好?”
孟轻棠一愣,“我小娘不稀罕她的认错。”
李玦认真想了想,“那你稀罕唐婉的磕头不?”
孟轻棠笑了,“我稀罕你,李玦。”
李玦脸色一拧。
“还想要我给你磕头?你这个狐狸精到底是被我惯坏了。”
他作势就要去搂她挠她痒痒,孟轻棠急道:“别,我小娘在这儿。”
李玦立刻老老实实的跪好。
孟轻棠见他迷迷糊糊晕晕那样,体贴道:“你回去洞房吧,新娘等着呢。”
李玦原本困顿的双眸一下子精神了,目光炯炯的打量着她,饶有意味的说:“棠棠,你口是心非。”
“嗯。”孟轻棠承认,“我抢得了一日,抢不了一世。终究要二姐才是你的王妃。”
李玦一根手指竖在她唇钱,“嘘,在我丈母娘面前别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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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了?”
丫鬟小晴陪在新嫁娘旁,正打着哈欠,听到小姐的这声问,忐忐忑忑的回答,“约莫子时了。”
孟婉在红盖头下哦了一声,“齐王殿下可是喝多了?”
“我去看看,小姐耐心等着。”
很快小晴就折回来了。
“小姐,殿下他……殿下……”
孟婉听出了小晴声音有些别扭,一把扯下了红盖头,瞪直了眼,“殿下怎么了?”
“席面早散了,府里下人说殿下他两个时辰前就出了府……”小晴战战兢兢的说完,都不敢直视自家小姐。
大婚之夜夫君出门去迟迟不归,明日里她便成了满城的笑柄。
孟婉望着那两只高耸的龙凤烛,和桌上那壶无人共饮的合卺酒,自嘲般笑了一声。
“去查殿下今晚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