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这一天,楚天歌见识到了皇后的奇葩。
晚膳时候虽然送来了丰盛的饭菜,却只有一双筷子,一只饭碗。
李烬宵扶额道:“你先吃,我吃你剩下的。”
楚天歌几乎没法直视这对母子。
“你是皇后亲生的吗,这到底是在为难我,还是为难你?”
李烬宵已惭愧到不能面对她,“可能跟我过不去吧。”
更过分的是更衣解手的问题。
李烬宵趁着宫人送恭桶来,推开宫人冲出这道门。
接着,又被皇后的死士架着肩膀扔了进来。
崩溃就来得这么突然。
而现在,夜已深,屋里只有一张窄床,楚天歌为了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好,也不可能把床让给李烬宵的。
幸亏正值盛夏,地上也凉不到哪儿去。李烬霄坐在地上靠着墙,就只能这么睡了。
床上的女子安安静静的朝里侧躺,许久都没动静,不知是否入了梦。
李烬宵看着她的清纤背影,惭愧至极,却又暗暗欣喜还能与她这样的独处。
他忘不了四个月前的那一夜的软玉温香,花开于怀,在那方潋滟的罗帐天地里,她明明愿意与他相依缠绵到天荒地老。
在她眉眼间醉人酡色中,他甚至以为天歌心里有了他,是有他的。
可再相见,却形同陌路,在她口中已是“毫无关系”,“从未在一起”。
她的心完完全全的回去了李云临那里,恨不得与他切割得干干净净的。
除了成全,还能做什么。
天歌睡熟了翻过身来,沉重的铁珈随着她手臂无意识的挥舞,眼见着就要落在她小腹上,李烬宵冲过去捧住了她的手腕,拦住了这下重击。
她睡得深沉,一点儿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李烬宵心有余悸,轻轻的捧着她的手腕放在她身侧,却再也不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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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个月开始楚天歌的胃口就出奇的好,食量也很大,天还未亮,她就饿醒了。
迷迷糊糊的拽不住手臂,她定睛一看,被手腕上的情形晃到了眼。
趴在她床头睡着的男人,他两只手的手指伸进了她腕上铁珈中,握住了她的细腕。
所以她这一夜都未因手腕磕到铁珈而疼痛,而他的手指却因强行塞进这样的窄缝中,磨出了绯红的深印。
楚天歌一边默默感叹着人心都是肉长的,一边捏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小心抽离了出去。
他被挤压的手指竟如同受过刑一般青紫得厉害。
李烬宵随着她的动作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朦胧的雾色渐渐散去。
楚天歌的心被揪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开口:
“我饿了。”
李烬霄柔声问:“想吃什么?”
“没毒都行。”她的要求很简单。
李烬霄伸了伸僵硬的身子。
“金丝燕窝,薏苡粥,翠玉豆糕,或者莲叶羹,你早膳换来换去也就这几样。我母后小厨房做的燕窝薏米汤还不错,试试吗,是你喜欢的那种不太腻的。”
楚天歌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李烬霄顿了顿,“为什么不知道?”
一起在宫外呆了半月左右,她在重华宫中也住了不少时日,日日用膳都在一起,如何能不知道她早膳那点喜好?
大热天的,楚天歌打了个哆嗦,“五殿下了解的真够多啊……”
李烬霄越来越觉得哪儿不对劲,困惑的目光在她脸上探究不去。
楚天歌被看的有些不适,催道:“不是说燕窝薏米粥吗,你快跟人说呀。”
门外有宫人守着随时待候,听了李烬霄的吩吩咐麻溜的去执行。
楚天歌起身,把床让给他,“你睡会儿吧。”
李烬霄毫不客气的躺上了还留有她余温的床,现在不能逞强,毕竟晚上还能照顾她。
而楚天歌的目光一直锁在他放在胸前受伤的手指上。
这个人……她越来越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