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消瘦了许多。
李云临借着酒劲沿着床边跪了下来,不管她的抗拒握住了她抓着被褥的手,巴巴的看着她,语气卑微。
“你在地窖中我每日都让钱川去看你,我没来是因为我害怕面对你,并不是我不想,我每一日同你一样受着煎熬。”
“过去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眼泪一颗颗的滴在她光洁的手背上。
“我曾想要放下你,可我根本做不到。一想到你将来会在别的男人身边,我就疯了,我接受不了。我们不是说好了生同衾死同椁的吗?”
楚天歌曾看到过戏剧中男人伤害了女人,面临分手之时然后跪下来哭求原谅。
当时她觉得这个事后低贱的模样甚是可笑,更为女人的心软而气到当场走掉弃剧。
可现在李云临示范给她看,她突然理解了那些女人为什么会心软。
一个深爱过的男人屈了膝盖,掉了眼泪,无疑很容易打动女人那颗柔软愚蠢的心。
对,愚蠢。
楚天歌突然想起来上一回,他卑微如蚁的求她再爱一回,当时她面上强作波澜不惊,心中却如刀绞一般。
事后崩溃痛哭了半日,究竟是余心未死,还是对年少这段情的最后一次怀念和祭奠。
现在眼前的李云临,着实可气又可怜,然而千锤百炼的胸间这颗心,却幸运的没有再次搅痛。
楚天歌心平气和道:“去喝点醒酒茶吧,你这个样子怪丢人的。”
李云临保持这个姿势杵了会儿,终于缓缓问出口。
“你跟李烬宵在一起,是为了报复我吗?”
楚天歌惊了惊,下意识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很用力,牢牢的锢在他掌中。
她胸间砰砰直跳,强作波澜不惊的说:“你想多了。”
李云临松了口气,以为这是否认了她跟李烬霄在一起的事,却听到她又继续开了口。
“我跟他在一起,怎么会是报复你呢?我们早就了断得干干净净了,我与谁怎样的相处,都与你没有关系。”
李云临愣怔过后,胸膛起伏的厉害。
她这是默认了?
“你想想,你用多少年才看清了我,他与你不过是立场相同,等到利益相左的时候,他弃了你,你又该怎么办?”
他这一番话苦口婆心,楚天歌听得瞠目结舌,另一只手探上了他的额头。
不烫啊,这也不应该啊。
“你想开了,决定放过我了?”
李云临漆黑的双眸中幽深似海,“不可能,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
“那你说个锤子。”
楚天歌无语,“我连端木宫都出不去,从哪儿去被他抛弃?”
李云临脸色铁青,默了会儿,最终跌跌撞撞的去柜子里抱出了条被褥,席地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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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喝茶时,婢女匆匆忙忙的跑进来。
“姑娘,赵良娣把环环给拖走了,您快去看看吧。”
楚天歌立马把茶放下,着急忙慌的跟着她走。
去园中的路上,她听婢女说了个大概。
原是环环腿脚不好,挡了赵良娣的路没有及时让开。
再者她一眼就认出环环之前伺候过苏谨,如今又在松月身边,便借由撒气。
楚天歌赶到时,环环被赵青锦的人一脚踹着滚下几层台阶,翻入了水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