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常在一块儿用晚膳。
李云临不厌其烦的给她夹菜,他惊喜的发现自从那一日天歌晕过醒来之后,不仅主动握了他的手腕,喝了他熬的姜茶,还会接受他夹的菜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不明白,分明晕前还吵得那么激烈,自己把话说得那么伤人。
想到此处,他心里揪起些愧意,后悔不该说那样的话惹她痛心。
也幸好她醒来并未再追究,反而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这其中的蹊跷不同寻常之处,他每每一触及便抛之脑后。
“喝点酒吧。”
她从未提出过要求,李云临一时未反应过来,“嗯?”
楚天歌重复道:“喝点酒吧,反正你这些时日不必上朝。”
李云临舒心一笑,吩咐道:“好,去拿酒来!”
酒来,她自己却没喝,只一杯又一杯给他满上。
但凡是她倒的,李云临都不忍心拂去,一杯再一杯的下肚,然后心满意足的看着她这样许久不见的温和目光。
她有多久不曾这样对自己笑了,哪怕眼里总好似蒙着一层雾,与当初再不相同。
当初……
他隐约有些醉了,脸颊温温发烫,痴痴得看着她。
“天歌,你说可笑不可笑,明明当初你眼里都是我,现在却没有了,一点儿也没有了……”
楚天歌嘴里隐隐有些发苦,又给他续上了杯。
“你就像个丢了玩物的小孩子,拥有的时候使劲糟践,失去了便哭闹着要找回来。”
李云临缓缓摇了摇头,醉醺醺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她脸上挪开。
他抬手拍了拍胸膛心处。
“不是的,丢个玩物哪会这么痛,你不知道有多痛。”
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千疮百孔的痛拜他所赐,她历历在目,不会少一分。
楚天歌别过脸去,鼻子有些发酸,她望着摇曳的幽幽烛光,淡淡道:“痛会有个极限,痛够了便好了,人总要学会放下的。”
“所以你放下了。”
李云临苦笑,“天歌,如果我当初选择你,我们离开金陵城找个乡野之处男耕女织去。那现在……我们是不是早已完婚,可能还有了我们的孩子……”
对,孩子,这是大事。
楚天歌并没有那个闲功夫顺着他的描述去遐想那些已不可能的事,只又给他倒上了一杯。
看他喝下去后,楚天歌试探着说道:“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苏瑾会给你生个孩子,我终有一天也会跟别人在一起,生别人的孩子。”
李云临仿佛听到了很恐怖的事,慌忙抓住了她的细腕,重重的说:“你不能跟别人在一起,不可能。”
楚天歌倒抽了口凉气。
“那若是我非要给别人在一起,然后生了孩子呢。”
“我会杀了那个男人,杀了这个孽障。”
李云临已醉得昏昏欲睡,下意识的顺着脑中的想法说了实话。
他没法容忍天歌去跟别人儿孙满堂,今后的百年千年里,这世间遗存着她和别人血脉融合的后代,而与自己再毫无牵连……
楚天歌拿着酒壶的手猛得一颤,强制抚平了心里的不安,一点点镇定下来。
“你听着,过去的事我可以放下,就当爱恨一笔勾销。但如果他日你动了我的骨肉,我会恨你到掘坟三尺,你该明白我的底线在哪里。”
李云临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而后点了点头,猛得栽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