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当日山东卫所军兵败时,沧州知府严守城墙没有让卢义顺势攻破沧州府,否则这河北的乱子就大了。”
李晓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如今眼瞅着就是年关了,卢义也不敢在河北多逗留,即使是跟着他造反的乱民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是人心思定。”
“但如果让他们窜入山东,随便找个山头结寨落草,那就又是一个地方藓疾了。”
“来年开春之时,这些人再下山劫掠一番,山东这几年就别想安稳了。”
蒋浪点了点头,对李晓的判断深以为然:
“依殿下的意思是,最好在年关前就把他们剿灭?可是距离年关只有半个月了”
说话间的功夫,伙房早已下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传了上来,而进来奉膳的却正是沧州府知府。
接过沧州知府递来的汤面,李晓也不见外地朝对方笑了笑,随口问道:
“大人在沧州为官许久?哪一届的高才?”
沧州知府闻言当即小翼地回答道:
“回王爷的话,下官名讳方汝意,本是天启元年进士,当年座师正是闫茂青,初到沧州府不过三年。”
李晓问的这些话自然不是凭空瞎问的,只是为了确定一下地方的党派和一些具体信息。
座师是闫茂青,又是天启朝的进士,毫无疑问这就是一个严党在河北的地方成员。
李晓点了点头,对于严党的成员,便是他也要小心应对,若是随意亲近恐怕会引起东林党和老爷子的猜疑。
但若是态度鲜明地表达厌恶之情,那他就相当于把如今大齐三成的官员拒之门外了。
当年的严松可是号称权倾朝野,门生故吏遍天下的严相爷!
方汝意眼见李晓似乎误会了什么,当即急声解释道:
“下关虽然出自闫茂青门下,但是下官的小舅子和顾侯的表侄女是姻亲。”
李晓闻言挑了挑眉,看向方汝意,没想到这个沧州知府居然还能和顾英红她爸,顾敬搭上关系。
想来此人应该是当年严党试图和勋贵亲近的一个枢纽,只不过从目前看来,这个枢纽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光是一个顾敬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可还不能打动他,李晓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自顾自地吃面。
眼见如此李晓如今油盐不进的模样,方汝意只能识趣地拱手告退,退出了府衙大堂。
待方汝意退出之后,李晓这才又看向蒋浪道:
“蒋侯尽快准备一下,收拢山东军,可能几日之后我们就要南下了。”
蒋浪顿了顿欲言又止地问道:“其实末将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求殿下解惑。”
李晓随手摆了摆,示意蒋浪但言无妨。
“漕运总督姚鼎臣麾下的几万漕兵就堵在聊城,为何他们不去求姚鼎臣,反而会来指望我们?”
李晓看向蒋浪将一口汤面咽下,摇头道:“其实这里面的关节也是本王最近才想通的,不说山东士族配合东林在运河上为难姚鼎臣的事。”
“你道姚鼎臣是哪边的人?本王也是让锦衣卫查了姚鼎臣的家属之后这才知道,此人的亲孙女嫁给了当年的严樊做小妾!”
“呵,如此丑闻被严党和姚鼎臣捂得严严实实的,所以大家也都以为姚鼎臣只是依附当年的严松,哪知道此人根本就是严党!”
蒋浪闻言神色一变,惊疑道:“那陛下还留着他”
李晓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这种事多说无益,宣治帝其中的安排,不是他们可以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