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看着一脸森然的何翡,手指轻轻在扶椅上敲打着。
一个从二品的一省布政使,在身份上的确可以与李晓叫板。
“若是王爷没什么要解释的,那就请王爷把我霸州官员都放了吧!本官尚能在御前替殿下转圜几句。”
李晓闻言只是摇了摇头,淡然道:
“霸州府全部官员,何大人你一个都带不走,本王既然定了他们的罪,那他们就不能任由你带走!”
“何大人若是有意见,大可将今日之事上奏朝廷或是北直隶总督行署,本王这儿轮不到承宣布政使司管。”
何翡见李晓这副模样登时勃然大怒喝道:
“王爷过分跋扈了吧!朝廷命官犯案,自有朝廷法度,王爷如何定罪!?”
“王爷一无假节钺,二又无王命旗牌、天子剑。”
“再说身为京卫指挥使,与我河北地方官不同体系,于情于理,王爷都过分了吧!”
何翡步步紧逼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把匕首刺在李晓的软肋上一般,甚至就连在场的一些京营兵士心中都生出了犹豫怯退之情。
李晓看了一眼面露难色的王泰,心知这厮心里估计也在犯难。
摆在王泰面前的无非两个选择:
要么照实执行李晓的军令,他日若是事起,李晓大不了就是个削爵圈禁,而他王泰以下犯上,掌兵作乱,抄家灭族
要么一会儿找个机会装傻让段知府等人借机逃脱,让两边先打明白了再说。
王泰犹豫地看了看李晓,又是畏惧地扫了一眼何翡的二品红袍和布政使仪仗,随后不怎么利索地抽出兵刃对着何翡的众侍卫喝道:
“此处乃是京卫指挥使司节堂!我不管尔等是何人!朝廷规矩,京营军令,节堂之上除指挥使亲卫外,不得持械入内!尔等速速缴械!”
李晓见此对于王泰的表现倒是颇为满意,这个王泰也算是个人才,起码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何大人,本王给霸州府官员定的罪名是贻误军情,此罪涉及战事,这罪便是本王说了算!”
“而且本王说得很清楚,若是布政使大人对今日之事有异议,那就按照朝廷规矩,上本弹劾本王即可,而不是在本王的节堂上大放厥词!”
何翡原本刚聚起的几分威势在王泰这几句话之后似乎被带偏了几分,场中一些京营兵士原本紧张的心情也不由轻松了一些。
李晓的话更是给了他们信心,节堂之上,那便是他们武官的地盘,容不得文官放肆!
更何况这只是个河北布政使,而非河北巡抚或是北直隶总督这样的文官。
何翡显然也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过多纠缠,但是也知道如果今天只是自己一个人一张嘴,那也别想顺利将段知府等人带走了。
何翡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不屑道:
“果然只是十几岁的无知小儿,殿下就算尊为郡王,却也得知道尊敬师长,本官为官多年,今日在这节堂之上就算不合规矩,但看到殿下铸成如此大错,如何不能仗义执言?!”
“殿下难道不知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的道理!?”
李晓闻言不由被何翡的无耻给气笑了,需要时就和自己讲朝廷法度,不需要时就和自己倚老卖老。
一看就是老驰名双标了!
李晓也不愿继续与何翡纠缠了,当即对着王泰道:
“将所有不相干人等清出去!本王还要挨个审理犯官!”
何翡见李晓竟然不搭理自己,当即怒声道:
“黄口小儿,不知法度,本官不与殿下废话了!御前见吧!左右侍卫,与本官抢人!”
众侍卫听令立即抽出了自己随身的佩剑,作势就是要去抢王泰手下的段知府等人。
王泰等人自然不肯,一个个也抽出了随身兵刃严阵以待,甚至有几个兵士都已经和几个侍卫过了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