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闻言也不搭话,自顾自地走进了牙行,大马金刀地坐到了一张高椅之上。
周围几个跟班也是狗腿地将几个本就在店中的客人推搡出去。
不多时,就有个中年男人一脸赔笑地从账房中走了出来:
“这位大爷今日光临小店,不知是什么生意?是要置业还是想让蔽店搭个线?”
像牙行这种营生,类似中介,而找中介无非就是置业,或者让对方做个掮客,给自己不熟悉的圈子或者门路搭个桥。
成昆也不含糊,当即翁声拱手道:
“我听闻你们东兴号在京城颇有门路,爷们儿我前些日子寻了些营生,但是缺几张官府的牌照,却是需要掌柜襄助一番。”
掌柜的一听成昆的话,便知道对方八成就是冲生意来的,而不是来找茬的。
“大爷好眼光,咱们东兴号在北直隶都是铺得开路的,只要您肯使银子,便是小阁老那里也能给您递个折子的。”
成昆心想自己背靠的可是汉王府世孙,不比你个劳什子小阁老强?
眼见成昆只是在那儿冷笑不言语,掌柜只当对方是个不识得小阁老的泥腿子,自寻了个没趣,便继续道:
“不知大爷想要什么营生的牌照?听您的意思可不是要一张两张?”
成昆闻言点了点头:
“没错,爷们儿要办三十张牌照,从油米铺子到绸缎布庄,市面上有的牌照,各样给我办个一两张。”
掌柜的一听,只感觉自己面前的这个丘八是在打趣自己,当即没好气地反呛了句:
“那不还得给大爷弄两张钱庄和当铺的牌照?”
成昆闻言眼前一亮,想起李晓的嘱托,急声道:
“果真连钱庄的牌照也能办的下来?”
掌柜的见这丘八一副认真的样子不似作假,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冷声道:
“那么多牌照一次性办不出来,钱庄和当铺的牌照更是全京城都有数的,不是谁想办就办,一次性办个三十张也不现实,一千两,给您办个不同行业的十来张牌照问题不大!”
成昆闻言往掌柜脸上吐了口唾沫道:
“呸!你不是说你连小阁老那儿都递得上折子么?怎得到了我这儿就趴瞎了?还一千两?你个猪油蒙了心的狗东西!”
汉王府的贴身大丫鬟也才二两银子一个月的月钱,这在京城中都算是极高的收入了,普通百姓地里刨食,一年到头都赚不到几两银子!
众跟班见状也是纷纷大怒,对着掌柜的喝骂道:
“好你个狗掌柜,竟敢在我们大哥面前信口雌黄!”
“兄弟们!砸了他这个破牙行!”
说话间已经是有几个青皮抄起手边的东西准备打砸。
掌柜的见状连忙拦下,急声道:
“大爷啊,我真的没骗您,您的这个要求便是拿到外间任何一家牙行都办不了啊!”
“就算要给小阁老递折子,那也得银子开道不是?”
成昆闻言面色稍缓,问道:“你便直说你能办下来几张?”
“油米铺子、青楼、赌档的牌照会比较难办,其余像是镖局、杂货、酒肆、药铺的牌照却是好办,一次性去办,至多办个四五张,这样才不显得引人注目。”
“钱庄和当铺是万万办不出来的,小老儿现在答应您了,怕是今天连门路都还没来得及去打听,便就被人沉到京河里去了。”
成昆闻言点了点头,这和他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当即点了点头:
“一百两,五张牌照,一定要有一张油米铺子的,再给我在西市租个库房。”
言罢,成昆便从怀中掏出了十两银子丢给对方:
“这便是定钱,也不用立什么字据了,要是你办的不妥帖,你晓得后果的!”
掌柜的接过成昆手中的银两之后,连忙点头称是。
再怎么麻烦的客人,那也是生意不是?谁会和钱过不去?
而那成昆又是和掌柜的交代了几句交接事宜之后,便招呼着跟班们出了牙行。
走出牙行之后,成昆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不由扯了扯嘴角。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走了四五家牙行,但凡是京城地面有名号的牙行他都光顾了,可都办不下来钱庄牌照。
反倒是按照李晓的吩咐,已经花出去五十两定钱了,许出去二百五十两后续的尾款。
而这五十两可都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家丁那儿拿的,他断是没有这么多钱的。
念及此处,成昆突然有些好奇李晓究竟要做什么了,心中犹豫要不要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也去买张牌照。
但转念一想,这些钱对于李晓来说可能是九牛一毛,对他来说可是他的身家性命,老婆本,马虎不得!
打消了念头之后的成昆,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青衣小厮向着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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