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问道:“那你叫什么?花和尚?”
混混头子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翁声道:“洒家贱名:成昆。”
你还说你不是霹雳手!?
李晓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不管了,你以后就叫过江龙霹雳手成昆了!”
成昆闻言本想争辩几句,但看到李晓威胁的眼神之后,只能暗道倒霉。
“成昆,你可知道,今日如果没有我帮你遮盖的话,你会是什么下场?”
成昆闻言一惊,没想到这个胡闹顽童居然是有心替自己遮掩,当即脑门上流出几滴冷汗,心知对方是对自己有所图!
李晓见成昆不说话,继续道:
“你常年在京城江湖混迹,想必应该很清楚,像今日这种打砸商铺,乱嚼宗室舌根的罪名,往重里罚可是发配或黔首的!”
“我不管你背后有什么关系,今儿个是我救了你,你知道要怎么表示么?”
成昆闻言立马跪在了地上,他知道他的富贵来了,像这种大人物要他们这些小人物表示,除了效忠以外就只有背锅替死了。
而刚刚李晓已经在公堂之上替他们背下了打砸的罪名,自然不可能让他们背锅替死,那就只剩效忠这个最后的可能性了!
李晓沉声问道:
“告诉我。今天是谁让你们在酒肆里胡传乱讲的?”
成昆犹豫了一下,艰难道:
“回世孙殿下的话,我们也是从浮香楼管事那里听了这件事,然后吩咐我们这些看场子的兄弟去传的。”
李晓闻言心道果然,像这些青皮混混都是给这种产业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真要是事情闹大了,彻查下来,最多就只是浮香楼下面人爱说八卦,甚至都抓不到指使之人,一无赃款二无人证。
李晓怪笑道:
“你还给浮香楼看场子?看来霹雳手大爷的势力不小啊。”
“不敢隐瞒殿下,小的在京城地界也还是有些体面的,手底下有几百号好汉,我家哥哥也是五城兵马司南司的百户。”
李晓闻言不由暗喜,没想到这就抓到一个兵马司的百户握在手里,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但同时也知道这是成昆在交底。
李晓将手中的纸扇拍的啪啪作响,突然计上心来,对成昆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贴近来。
成昆为难地看着眼前的木栅栏,但是看着李晓不耐烦的招手,还是一咬牙,将自己的光头钻过了木栅栏。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光头,李晓没忍住笑了出声,附耳在光头耳边道:
“你便…”
…
盛京城外一百里,列日如炙。
一行几千人的难民队伍在官道上缓慢移动,在他们四周还有兵卒不时的鞭笞。
而就在队伍中,一个身穿红袄子的小女孩对着自己的母亲说:
“阿娘,阿娘,稚儿好热。”
被小女孩叫做母亲的女人,看着七月天里穿着袄子的女儿不由流出了泪:
“稚儿乖,穿好了,你就这一身过冬衣服了,阿娘包里放不下其它东西了。”
作为逃难的难民,他们背上的包裹里除了没有粮食,什么都有,毕竟这是他们开始新生活的所有必须品。
小女孩难过的撇了嘴,但也知道自己已经惹得母亲伤心了。
但是小孩子的嘴哪藏得住心事,小女孩过了会儿继续道:“阿娘,稚儿饿。”
女人闻言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得到对方的眼神同意以后,偷偷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块干饼。
小女孩看到干饼,先是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懂事道:
“阿娘,稚儿不吃,稚儿还能忍一会儿。”
就当女人被女儿的乖巧感动时,一个兵丁突然上前,一把将女人和小女孩推搡到路边。
兵丁怒斥道:“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其实兵丁是色眯眯地盯着女人歪开的领口,那是刚才藏干饼的地方!
女人见状慌乱地将自己的领子系好,一把将小女孩护在自己怀中。
而那家的男人见状也是一脸讨好地躬身走到兵丁面前解释道:
“兵爷,孩子饿了,讨口吃的,您见谅则个。”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周围众人也不停下脚步,漠视着他们的遭遇,继续往前走。
但是兵丁可不愿意放过这一家三口,只见另一名兵丁突然从另一边上前拉扯着女人道:
“哼!我们怀疑这女人私藏禁物,现在要搜身!”
女人自然不肯,只是拼命地挣扎。
而在女人不远处的男人却只是无能地握紧拳头,继续向面前的兵丁讨饶。
突然,那个和女人拉扯的兵丁在拉扯间,一把将女人推下了河床。
女人护着孩子就这样从官道上滚进了干涸的河床。
男人见状大急,一把推开面前的兵丁,向河床下跑去。
待到他跑到河床时,已是一地的鲜血,女人头破血流,没了呼吸,而她怀中的孩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饿死了。
看着河床上妻女的尸首,男人的鲜血充满了双眼,冷冷地看向下来查看的兵丁。
兵丁看到这场景,只是道了声晦气,转身欲走。
突然,那个窝囊的男人一把夺过兵丁的佩刀,砍翻兵丁怒吼道:
“直娘贼!反了!反了这贼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