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若铁塔,头发虽已灰白,但那一身军装笔挺,站在那里好似一柄带刺刀的钢枪,肩章上的两颗金星更是泛着淡淡的光辉。
而那女人则分外美艳动人,二十三四的年纪配上一张倾国倾城,却冰冷淡漠的脸庞,端的是只敢远观,不可亵渎。
“他为什么叫十爷?”宁玉霜捏了捏手里的婚书,冷冷地问。
监狱长老韩笑呵呵道:“冰封牢笼里,四十九个囚犯,二百个狱警,再加一个活阎王。但他说阎王难听,要叫爷。再加上这天下之大,任他纵横,由他纵横!而这一纵一横,即为十!所以,江尘就是十爷!”
“哼,一个囚犯,也敢称爷。”宁玉霜冷哼道,一张俏脸又冷了三分,比这高原冰雪还要冰冷。
“玉霜,江尘不是囚犯。他是自愿来这里的,因为只有来这里,才能让很多人安心。”男人开口,眼睛里多了一抹回忆。
宁玉霜不解,蹙眉问道:“谁安心?”
“心怀不轨之人,愧对家国之人,为非作歹之人。”
“凭什么?他看起来很普通。”宁玉霜再问。
男人深吸口气,脸色变得严肃而庄重。
“凭他一人抹杀全球第一的血煞佣兵团一百零八人!凭他一人一刀灭亡犯我国境的敌军精锐千人!”
“更凭他身上的无数伤痕,功勋册上的无数战功!”
宁玉霜微微吃惊,可还是开口道:“即便如此,不还是入了大牢。”
男人看了她一眼,眉头紧锁,正色道:“若不是为了保你,他的军衔,怕不是比我还要高了。”
“为了保我?”宁玉霜震惊。
男人点点头,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婚书上。
她还要开口,却听见办公室的大门被哐当一脚踢开。
江尘嘴里叼着烟,双手插着兜,很没形象地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来晚了,刚去换了双拖鞋。”
江尘来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就在晃悠脚上的那双破旧的棉拖鞋。
“十爷,我给您泡杯茶。”监狱长老韩笑呵呵地泡茶去了,搞得宁玉霜两人脸色难看。
他们来了,这监狱长连个坐都不说,茶水就更没有了。
江尘接过茶水,滋溜了一口,美美地摇摇头。
这才抬头看向两人。
“哎呦,中将啊,好久没见这么大官了。”
“啧啧,还有位大美女。”
说完,他就捧着茶杯,看茶叶飘动了。
宁玉霜眉眼一瞪,就要发怒。
却见那男人微微摇头,上前一步,啪的敬了一个军礼,吼道:“报告长官!我代表上峰特来请您出山,为国效力。”
“真麻烦,我从脱下军装的那一刻起,就不是军人了,你的军礼我受不起。”
江尘淡淡地说着,眼眶里却有一丝氤氲被压制下去。
军装,军礼,战友,是军人永远无法遗忘的。
男人叹息一声,转而坐到江尘旁边的沙发上,又道:“我也是代表宁老来的。他在边境慰问的时候,被绑架了。”
“是谁?”
江尘的声音低沉沙哑,好似一头潜伏的凶兽,猛然亮出了獠牙。
“血煞佣兵团的余孽。”男人冷然道。
“宁爷爷的护卫队呢?”
“全军覆没,手脚全部被砍断,放干了鲜血。”
江尘的眼睛瞬间变红。
“老韩,给我个假条,半个月后我回来。”
宁老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亲人,他不得不救。
“十爷,您恐怕回不来了。”老韩笑眯眯地说道。
江尘的目光落到宁玉霜的身上。
宁玉霜冷然道:“救回爷爷,你就自由了。而且……而且,我还会嫁给你。”
“这也是条件吗?”江尘眉头微蹙。
“不错,这是八位长老商量的结果,救出爷爷,还你自由,我嫁给你。”宁玉霜压制住心里的不甘道。
江尘拿过婚书,扫了两眼,便撕碎丢到垃圾桶:“十爷,从不逼人做老婆。人我会救,这婚,我就当你主动退了。”
江尘起身,伸了个懒腰,走过去拍了拍老韩的肩膀,道:“老韩,再调二百个人来吧,我怕你看不住他们。”
老韩身子一颤,顿时满脸苦涩。
江尘转身,大步离去。
而得知十爷离开的四十九个囚犯,竟然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流出了开心的泪水。
活阎王,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