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抽屉中翻出胃药吃下去,撑着桌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把胃部的痉挛压下去。夏衍脱力地倒在床上,抬手遮住眼。
真蠢。
这么多年都没有碰过了今天偏偏要去尝试,真是自讨苦吃。
强撑着从床上起来,夏衍解开衬衫扣子往卫生间走去,他有一点点洁癖,火锅味太大了,不洗干净他睡不着。
药效上来,再加上温热的水淋在身上慢慢驱散了痛意,不用再耗费大量精力来压抑,他终于可以静下来思考了。
从平台拿到的资料太少了,现在看来,有很多还都是假的。访谈中明明说自己一个人住,结果是在和一个长得妖妖艳艳的女人在同居,和小漫迷们说要好好学习,不要太迷恋追星,结果自己一听可以见男神就跟疯了一样!
真是越想越气!
擦干身上的水换上睡袍,顶着湿哒哒还在淌水的短发,夏衍先发了条消息给张嘉誉。
[三天后我要去邻市,你帮我查一个叫钟晴的女演员的资料,以及她最近在邻市有一部戏在拍,把那部戏男主演的资料也发给我,要详细,尽快。]
张嘉誉是他的助理,很快就回了消息。
[好的,夏总,您准备走几天?]
走几天?夏衍捏了捏鼻梁,那个女人也没具体说要楚茗和她走几天,他如实地给出了回答。
[不知道。]
深夜爬起来赚血汗钱的张嘉誉嘴角抽搐,怎么好好的夏总到京都后行事越来越随心所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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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公主?哈哈哈哈,夏衍?哈哈哈哈……”钟晴笑的泪花都出来了,“你是想笑死我好继承我的房产吗?哈哈哈哈……”
楚茗将洗好的碗放进餐柜里,摘下橡胶手套:“我又不是你的顺位继承人,笑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连住的地方也没了,还得流浪街头。”
钟晴勾着发抛了个媚眼给她:“怎么会,你的小竹马才舍不得呢。”
“女王,您的定位是高贵冷艳,请不要随意ooc好吗?”楚茗踩着凳子将锅放到顶柜里,“您要是闲就过来和我一块儿收拾呗。”
钟晴:“不要。多干家务有利于减肥,你看看你现在这么苗条,还不是我督促的好?”
楚茗累到极致已经失去了表情:“我谢谢您哦,我宁可坐着发胖,也不想劳改瘦身。”
钟晴端着切好的苹果进行投喂:“你难道还想胖回双下巴?”
楚茗张口吞下果肉,含糊不清地辩驳:“那是念书时侯压力太大了。”
“可拉倒吧,成绩回回都在红榜上,你有什么压力。”钟晴戳了戳她小肚子上的肉,“还不是安许溪那个狗,为了小乔儿不择手段,活生生把你这么一个娇俏的美人儿喂成了肥婆,要不然你早脱单了,说不定现在都结了婚生了娃了,哪里还轮得到我养你。”
楚茗勾着钟晴的脖子轻轻一跃就盘在了她身上,然后猛地往下一压,“你在咒我吗,结什么婚?是赚钱不香还是自由不快落?”
钟晴被她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拍打她的胳膊:“没,没咒你,你,你先,先下来。”
哼!楚茗松开腿双脚着地后才放开对她的桎梏,“还有啊,小乔儿的事儿也不要再说了,狗子还没放下呢,我可不想看他发疯。”
“知道,这不是就咱们两个嘛。”揉着后颈,钟晴没好气地斜她一眼,“你这几天吃的是猪饲料吗?我脖子差点给你勒断,我看也不用进组了,我们直接进医院吧。”
楚茗:“……奴婢给您揉揉?”
钟晴轻哼:“这还差不多。”
钟晴的脖颈又嫩又白,一掐就是一个印,她刚刚没控制好力道给弄出一片红印来,在莹白的肌肤上,嗯……有种凌虐的美感,楚茗抖了抖,觉得自己有点儿禽兽。
“欸,我说啊,怎么以前就没听你说起过你这个小竹马啊?要不是安许溪,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钟晴偏过头,看向楚茗,眼色幽深:“一年级时候的事儿,他要真记仇之后就不会和你说笑。”
“为什么初中那会儿你提过很多人,就是没有提过他?”
搁在她脖颈上的手僵了下,钟晴看见楚茗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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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毕业,她印象最深的不是六月初在阳光曝晒的操场上照集体照,在同学宽大的校服上留下花花绿绿的个性签名,也不是六月末坐在风扇吱呀的考场里攥着手心里的汗沉默答题,她记忆最深的是七月初那个微雨濛濛的阴天,那是她最后一次去小学校园,去领她的毕业证和录取通知书。
那个时候毕业同学们还没多少伤感,一来是因为太小了,二来则是因为当年的政策是划片入学,无非就是那几所初中,七月份刚分开,玩儿上一个假期开学就又在新的学校见面了,完全没必要伤感。
她甚至还有些高兴,做小孩子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长大,比起分别,小学毕业在她看来更多的意味着长大。
虽然后来她无数次想要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永远做一个小孩子,不再长大,但那时候她是真的在为长大而欢欣不已。
那一天她早早地就醒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连衣裙换上,还在及肩的短发上别了一只天蓝色的鲸鱼发卡。
过往六年的小学时光,除了六一儿童节她都没在学校穿过一次裙子,只能穿着肥大的不像话的校服,不过呢现在校服都签满了名字不能再穿了,而且到最后一天了,没有人会管你穿什么的。
结果真的有人管,母上大人将长袖、外套和长裤扔给她。
“换上。”
“为什么呀,不是说今天可以穿裙子吗?”她鼓起嘴,扔开长袖长裤,不高兴极了,“我不换!”
“叫你换你就换,哪来那么多话?你也不看看外面什么天气,阴的很,一会儿估计还要下雨,你走的时候最好再拿上把伞。”